山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屋子里。

把车稳稳当当地停进了车库,游弘方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才解开安全带进了屋。

陶青山确实不在。

以往一直都没觉得有多大的空间,在缺少了另一个人的存在之后,显现出一种令人心惊的空荡,就仿佛连擦着皮肤吹过的风都夹着雪花,带着砭骨的冷。

可偏偏空气里,却无处不逸散着他熟悉的、曾经令他无比厌恶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让游弘方的大脑一片混乱。

他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却又好像什么要做的事情都没有他甚至不敢上楼,去看一眼陶青山那间,从来不上锁的卧室。

就那么放空大脑,呆愣愣地在沙发上坐了半天,游弘方又躺了下来,直直地望着头顶以往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的天花板。

真的没有什么好看的。

并未经过刻意装饰的天花板只有一片空洞的白,悬吊在上面的顶灯装饰作用大过实际作用,平常晚上家里开得更多的,反倒是沙发边,陶青山装的那一盏小壁灯。

大概也是因为只一个人的话,并不需要那种过量的照明。

而这栋屋子里,更多时候,都只有陶青山一个人在。

游弘方又有点想笑了,僵硬的嘴角却怎么都扯不起一丁点上扬的弧度。

然后他坐了起来,按照网上搜到的教程,用冰箱里所剩不多的食材,做了一顿有着三菜一汤的标准午餐。

但摆着碗筷的桌前,除了他自己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存在。

就连游弘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毫无意义。

可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没有办法就那样去接受,陶青山给出的那个可笑至极的回答。

游弘方就那样一个人安静地吃完了午餐,收拾好碗筷,把剩下的饭菜包好放进冰箱,又在沙发上坐了一整个下午。

一直到窗外的天边泛起了暮色,外面才终于传来了车辆行驶的声音。

然而,出现在游弘方视线中的,却并不是陶青山的那辆普通的凯迪拉克,而是季关宁那辆深灰色的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