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害怕慌乱的情绪才稍稍安定了一点点。

代珩呼吸都要停顿,声线有些低:“打你电话一直占线。”

于越的手指微微顿了下,抬眼看过去。

代珩眉心皱了起来,又陷入苦闷的情绪:“说好不会失踪,不会断联……于老师,你是不是想看我死?”

于越喉咙动了动,这会才想起来解释:“在医院,手机信号不好,没电自动关机了。”

顿了顿,他才继续说:“我也是才发现。对不起。”

代珩垂下头,冰凉的手指现在才开始回暖,抬手将人抵在沙发上:“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了么?”

今天一整天于越都头重脚轻,脚步虚浮,像是踩在云端。

直到现在,他爸动完手术,他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件事原本没打算跟他说。

代珩家里人是他自己独自面对的,所以于越打定主意了要自己扛。

好在结果是好的。

于越低下眼时,眼底划过了一抹疲惫,手上的力道渐松,只挑了其中的重点说:“我爸,他不想动手术,我们闹得很僵,今天才松了口。”

他一句话说的简单。

代珩却听得眉心收紧。

于越有多在意他爸,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拼命打工,想要赚钱给他爸治病。

所以这个礼拜,他都是因为他爸的事情在焦灼。

代珩又问:“退学申请表是怎么回事?你交上去了?”

“没交。”于越看着他,说:“我还没来得及交。”

于越喉咙动了动,云淡风轻的说出事实:“如果他真不肯动手术,我可能就交了。”

代珩的心脏好像被轻轻的揪了下。

差点……

还差一点点,于老师就要退学。

“最后一个问题。”代珩抿了下唇,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你爸为什么不肯动手术?”

想到这段时间于越反常的原因,代珩想到一个可能性:“是不是他知道……”

为什么,原因很复杂。

其实也不只是因为不同意他和男生谈恋爱这件事。

老人想的很多,觉得会影响他的前程,会受人非议,会对他的未来不好。

最后的坚持是想自我惩罚,他爸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他,也是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想给他省点钱。

他做出最后的挣扎,想用生命来逼他走向正轨。

可什么是正轨呢。

他爸觉得,只要他分手,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不会好的,如果和代珩分手,他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于越有些疲倦,手指都没了力气,松开代珩的衣领,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他下午刚动完手术,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下午的情况:“当时情况很急,医院来了消息,我没来得及跟你说……”

于越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独来独往惯了,也确实是还没有习惯,做事情要跟别人报备。

再加上今天一整天,他都过得浑浑噩噩。

那种神经高度紧张,长时间绷紧的状态中松懈了下来的时候,整个人手脚都会产生麻木的感觉。

于越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头很晕,脚很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所以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抓住点什么,想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原本以为要过几天才能见到的人,今天突然出现在面前,让他的胸腔都开始发热,酸酸胀胀的感觉开始漫上来。

于越问他:“问题都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