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在离开之前又深深凝望了一眼亚特兰,满地摇曳的碎冰蓝玫瑰,地基上终年流淌的金色符文,最后选择把宁静和神秘全部留给这片土地,然后一起离开。
他们一起游览遍外海,最后乘上游艇,向迷雾海域的尽头驶去。
季归期站在甲板上远眺,红发和黑发静静站在他身边,此时夜色覆落,海浪阵阵,海面麟麟波光随浪起伏,像是他们复杂忐忑的心绪。
“已经看了很久了,我们回舱吧,给你们调杯酒,怎么样?”
季归期抬起头看向他们,眸光柔和,有月色落在他眼底,明亮而温柔。
“好啊,宝贝儿。”
他俩跟上季归期一起坐在调酒台,就看见季归期拿出来了三只杯子,美人坐在高脚椅上慢条斯理地切冰块,又在上面划出几道鱼鳞模样的纹理,听见脚步声也没来得及抬头,两人凑过在坐在吧台面前,正巧面对着季归期。
切刀只有一把,他俩无事可做,一个拿手撑着下巴,另一个趴在胳膊上仰头看他,季归期抬头看了一眼,觉得这俩颇有几分排排坐等着被投喂的模样。
“哦豁,小归期,你还亲自给我调酒,简直就是我的荣幸。”
红发颇为浮夸地挑了挑眉,接过来那杯人鱼之泪,晃了晃杯中的鳞片状冰块,抿唇尝了一口。
威士忌的辛辣在舌尖炸开,季归期调的是混合加强版尼格罗尼,度数不低,甚至没加什么调甜度的糖浆。
苦,且烈。
“宝贝儿,你这调得比我上回还浓,也不怕把我俩喝醉乱来欺负你啊?”
黑发江夜北晃了晃酒液,挑眉笑道,杯中红色映在他眼底,他伸手握住美人手腕,掌心覆在手背上摩挲。
“一杯就醉,那还是别喝了。断片才好呢,省得你俩折腾我。”
季归期拍开他的手,把自己杯中的喝了一半,看着窗外月色倒映的海景,副本快结束了,所有的事情全部完成,他又想起那天心头一动的事情,指节搭在桌面上,忍不住敲了敲,问江夜北要上次伴奏用的那个吉他。
“哦豁,小归期,就唱那首faded,好不好?”
红发眼睛顿时亮了,伸手握住美人手腕,那是他们乐团当时在校庆上一起演奏的一首,记忆太深刻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宝贝儿,你要给我唱歌吗!”
红发一撺掇还选好了曲子,江夜北神色一怔,甚至有几分恍惚,然后瞬间变为狂喜,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谁说的……我只是想弹了……你不想借我就算了……”
季归期看见红发那个兴奋劲儿,微微红了脸,低头抿了一口酒,薄唇上下碰了碰,眼尾一片红,不知是酒意还是羞的。
谁想到刚一时兴起就被追着问,有人这张嘴怎么就这么讨厌呢。
“给给给,宝贝儿,我要听!”
“小归期,我也要听!”
说着,立马喜滋滋地把吉他递给了季归期。
江夜北已经很久没有听季归期弹唱过了,次数有限的那几回,每一幕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是大学里拉着他一起去的那场音乐会,旁边这人撺掇的就是这个事儿。
大美人会很多技能和兴趣爱好,只是很少表现出来,在那之前,江夜北都很难想象那时候面色冷淡的美人儿长发垂肩面无表情弹着电吉他做摇滚乐队伴奏。
第二次是他们相遇的第二个夏天,那年他正好十八岁。
他犹豫思量了很久,才有勇气说想邀请他来自己生日会,毕竟前一年他就没成功,季归期不愿来人多的场合,更何况他们是死对头正势如水火。
【邀请我去你生日会?你不怕我俩吵起来冷了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