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越淡淡道:“在别人家是不太方便,租个房好一点吧。”
代珩若有所思,空着的那只手帮于越把掉落下来的袖子往上挽了点:“我这还有个空房间,你可以用。”
于越垂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轻轻搓着猫身上的泡泡。
代珩看他一眼,也没有强求,安静的帮猫冲着水。
于越的视线落在他轻轻撸猫时的手掌,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屈起时,总是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掌控感。
他都无法想象,这只手会拿上棒针织围巾。一点也不像他能干出来的事。
替猫把身上的泡泡用水冲洗干净。
于越有点心不在焉,拿了猫猫专用的浴巾给它包起来。
刚把它抱起来,三花猫突如其来的挣扎了一下,爪子不小心刮过,在于越的手背上刮了一条血痕。
痕迹有点长,几乎是一瞬间就有血珠沁了出来。
于越都还没反应过来,因为他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代珩一下就注意到了,眉心紧皱了起来,原本还在拿喷头冲洗着卫生间,看到那条血痕,手里的淋浴头干脆丢在地上:“这蠢猫。”
把裹着浴巾的猫放在一边,伸手勾住于越的手腕,把他的伤口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洗:“都流血了,去医院看看。”
于越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背:“哪有这么夸张,涂点碘伏差不多了。”
“万一感染呢?”
于越:“它打过疫苗了,而且刚洗过澡,爪子不脏。真不用去医院。”
代珩还是不放心,把人拉到沙发前坐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
然后于越就看到他在客厅走来走去,十分焦灼地打着电话。
“你确定擦点碘伏就行了?”
“真的不用去医院打个针什么的?”
于越:“……”
直到代珩挂了电话,终于相信了被猫抓不用打针这个事实,从医药箱里拿了碘伏过来。
他在沙发对面的茶几上坐下,半弯下背脊,把于越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代珩的肩膀很宽,从于越的角度能看到他挺拔的鼻梁,轻抿着的唇线。
碘伏触碰到伤口时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代珩低下头,轻轻的对着他的伤口吹了吹,微凉的触感,好像还带了点痒,一直连接到心脏,微微开始发麻。
其实到目前为止,于越是不太能理解代珩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他之前一直觉得,代珩顶多是闹着玩玩,毕竟他家里人也说过,他从小就爱玩。
他长这么大没谈过女朋友,对好兄弟产生了其他错觉,也不是不可能。
也许过了新鲜劲儿,他就会恢复正常。
对于他说的喜欢,也根本没太放在心上。
可到了现在,却越来越意识到他好像是来真的。
有多久没有被人这么认真的对待过。
母亲在他挺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那种被人温柔爱着的感觉,他其实很少有体会。
但父亲其实对他很好,虽然他不经常说,毕竟男人的爱一直都是藏在心里,只会用行动表现出来。
家里欠着债,但还是会供他上学,自己舍不得花钱,也要省出生活费给他。
后来实在是负担不起,还把身体拖垮了,这个家就由他来扛着。
他觉得他自己不太会爱人。
好像也不太值得被人爱。
他不知道代珩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但此刻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被人喜欢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被对方强烈的感情给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