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

唐前并没有要深入了解的意思，她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汽车广播又响起了“前方到站……”，她也对代寻鹤说，

“我们下去吧，我好饿啊。”

“走吧。”

她选的这一站下车上车的人多很多，行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袋子匆忙穿梭，没人在乎自己的身体撞到了谁，也不在乎手里的包挂到了谁，他们匆匆的上车，又匆忙的下车，脚下不停，没有终点。

代寻鹤将唐前拉到了自己怀里，等着前面的人都下去后才下车，公交车门在他们身后关上，朝着更窄的路向前，身后一众摩托车突然加速，咆哮着从他们身旁飞过。

摩托车划过带起的耳鸣声渐渐消散，街上同时扬起了小贩的叫卖声，店家揽客的喇叭声，老人出来散步时交谈的家长里短，和提着刚买的青菜拉着孩子回家的母亲嘴里日复一日的唠叨。

唐前抬起头，看着车站牌。

“小东巷厂区 ? 站”

“小东巷不是青田区最著名的那条街吗，还是个桐海的老品牌？”

“对啊，那个品牌的厂房就在这里，这是整个兰湖北区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南边面积广，但那边都是山，这些人是进不去的。”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妈以前就是厂区的工人，集装部的。”

唐前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开始观察另一面。

路的对面也是一条商铺街，正对着她的一家店门外，妇人正弯着腰水盆里洗她的长发，边洗边和旁边家的妇人聊天，她们说话时带着玭廊乡北部的口音。

“我以前听沈迦一说桐海大多数劳动力都是从玭廊乡来的，还不知道都用在了哪里，今天才看到。”

妇人洗完了头，用毛巾包着头发，盘在了头顶，带着泡沫的水直接倒在了水泥地上，顺着地势的坡度流到了下面的沟壑中。

又一辆公交车到了，这次下来的都是带着背书包小孩子的家长，一个头发有些散乱的女人身上穿着一套并不合身的西装，脚下还踩着一双三厘米的高跟鞋，被她拉着的小女孩背着沉重的大书包，脸上挂着泪痕。

“说了多少次了她们家有钱。我们比不上，那就不要一起玩了，她每天带着你出去消费，会把你带坏的，你看看你这成绩，我去给你开家长会都抬不起头，今天又耽误一下午，回来时你还要吃那个烤鸡，我这一天赚的这一百块钱全都花出去了，你再看看她，一件衣服就一两百，你妈工作一天都赚不回来，你要是真的羡慕她，就好好学习，将来也能买得起这最大的房子，一百多平呢……”

母女俩走远了，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但唐前的耳朵里自动将这个故事补全了，她将盯着那母女的目光收了回来，看着面前又走过去的一对母子，两个穿着打扮都截然不同的妈妈，嘴巴里的说的话却能连成一个故事。

“他们说的学校是离着七八千米的三景中学，近些年刚建起来的，政府扶持，引进了不少优秀教师资源，虽然也是公立学校不收学费，但是其他开销都很大，可是相比这附近的老学校，不少家长咬着牙也要把孩子送到那所学校去上学。”

“唉……”

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个动作站的时间太长，腿都有些麻了。

“没见过吧，这才是人间啊。”

代寻鹤听着这些话甚至有些怀念，他自顾自的笑了出来，唐前却摇摇头，

“这才不是人间。”

“走吧，去吃饭。”

代寻鹤抓住了唐前的手，拉着她过路。

“这里哪有能吃饭的地

忘

憂

騲

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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