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中,他读到了再明显不过的自责与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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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的深夜,郑飞鸾被一场血色噩梦缠了身,像是沉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水底,被渔网勾住手足,憋到双肺剧痛也摆脱不了。在快要窒息的一刹那,他挣断束缚,大汗淋漓地惊醒过来,撑床坐起
卧室里弥漫开了动荡的Alpha信息素。
何岸睡在他身旁,鼻尖、额头、颈子浮了一层薄密的汗,眉头难受地皱紧了,一只手按着侧腹,另一只手不自觉揪住了床单。铃兰也在自己的小床上辗转反侧,显然受了影响。
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
他眼下的精神状态,只能给何岸和孩子增添压力。
郑飞鸾被迫离开了卧室,一个人来到空敞冷清的客厅,打开灯,往沙发上一坐,懊丧地抓了抓头发。满室阴影化作无形的压力,沉重地压在了他的肩头。
他该怎么办?
何岸这两天就要生了,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别人家的Alpha,信息素级别远不如他,却都一个个完成得出色漂亮。他学了一箩筐安抚技巧,到头来前功尽弃,还是葬送在了自己的怯懦无能里。
他快要走投无路了。
谁能帮帮他,把他从那场噩梦里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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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鸾。”
不远处响起了何岸的声音。
他循声看去,只见何岸正站在灯光与阴影的交错处,怀里抱着一条绒软的毛毯,毯尾拖到了地上。
“你怎么下床了?”郑飞鸾赶忙起身。
何岸笑了笑,没答话,慢吞吞走到他旁边,由他搀扶着坐了下来,把沾着自己体香的毛毯分了他一半,拢住他的膝盖,反问道:“你呢?怎么好好的床上不睡,到客厅来了?”
“我……我有点失眠。”郑飞鸾编了个理由。
何岸自然是不信的:“说实话。”
郑飞鸾搓了搓手,心虚道:“真的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