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1 / 2)

卫昭没动。

脸侧和胸口的灼痛隐隐作烧,血还在滴,心却像陷进了死水里沉重、缓慢,黏得发冷。

她的气息彻底远去。

屋内空了,连空气都像是被一并抽干。

卫昭弯下腰,手肘撑在膝上,细细密密的疼痛重新泛上来,让他忍不住大口喘息。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门,像是能从门缝里看见她的影子。

过了很久,他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唇边浮起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漪漪……真够狠。”

“打我,骂我,撵我走……是不是觉得,总算摆脱我了?”

他低头,闭上眼,将唇一点点贴近门沿,慢慢亲吻她残留的气息。

“可你赶不走我的。”

“你赶不走我。”

他将下巴一点点抵在门上,唇角勾起一抹病态的、柔软的笑,“除非你真的杀了我。”

*

第二日清晨,钟薏推门出去时,药坊静悄悄的。

院子干净得不像话。昨夜打开的那几只药罐被重新擦过,盖子扣得严丝合缝。

那人躺过的位置连褶皱都不剩半分。

像是从未来过。

她站在屋门前,静静看了一会儿,转身进屋,挽起袖子开始煮药、理瓶、整理昨日的账册。

刚过辰时,王秋里便来了药坊。

他赶在上课前来的,步子急,额角还挂着汗。

进门后四处看了两眼,瞧见她站在檐下晾药,才放下心来。

“你昨夜……没事吧?”

钟薏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本想冲着他笑一下,却忽然想起卫昭昨夜把她抵在门边,问她的那句“是不是怕我杀了他”。

她唇角刚提起,又落了下去。

“没事,人已经走了。”她淡声。

王秋里没有察觉她神色的变化,看她无事,只道了声“我去书馆了”,又匆匆离去。

之后几日他很难得地没再来,生辰夜两人坐在桌前,他迟迟未说出口的那句话,仿佛也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卫昭也没有半丝声响,像是真的被她的话赶走。

钟薏的日子继续缓慢地、按部就班地过下去。

一切归于平静。

*

雨停了几日,天放晴,十方镇的街头又热闹了些。

钟薏把晒干的药材收进屋内,伏在案前整理,一笔一划,将名称录入簿册。

阿黄带着孩子懒洋洋地趴在院中晒太阳,清苦的药香在日光里弥散开来。

董娘子的布坊门前人来人往,她忙里偷闲过来与她闲聊,话题从镇口的小贩扯到临街的纸铺,忽然顿住。

“王先生最近没来了。”

钟薏点了点头。

董娘子瞧着她的神色,“我听说他母亲身子有恙,他一个人在家中照看着,连学堂都好几日没去了。”

钟薏动作一顿,笔尖轻轻停在纸上,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怎么个身子不好?”

“夜里跌了跤,伤得不轻......哎呀,老人嘛......”董娘子看她一眼,“你要不要去看看?”

余光里,门坊一角的布帘挂着,垂下半边,轻轻晃动。

钟薏抬头去看。

天色暖静,此时分明无风。

那布却动着,像是有人掀了一下,又故意放下。

她突然放下笔,走过去掀开帘子。

巷子外面空空荡荡,阳光极好,地上只投着她一个人的影子。

身后董娘子没察觉她的不对,还在喋喋:“丫头?你听见没?”

钟薏蹙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