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决堤的江水般再难遏制。钟薏心跳急促,脑海里已经描绘起离开的画面,连四日之后的计划都似乎显得多余。
她立刻起身,开始在殿内收拾东西。
朝朝感受到她的急切,凑过来,她把它抱起,柔软触感却让她想到梦里的那只小黄狗,眼底浮现怅然。
它现在……还好吗?
她垂眸抚摸朝朝的脖颈。
猫儿如果留在皇宫,应当会生活得很好。
她走了几圈,思索独自在外最紧要的是什么。
钱。
她没有,但她可以拿。
钟薏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昨日的狼藉消失,重新堆满了金玉珠翠,华美得眩目。
这些首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呈上新的,她取走几样,宫人们未必能察觉。
姑且是她的东西,带走……不算偷吧?
她挑了几个纯金簪子,又四下翻找,腾了个木匣子出来,将东西妥帖收拾好,刚放到床底,外面的门吱呀一声轻响,在只她一人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那脚步不紧不慢,沉稳中带着压迫感,一寸寸逼近,钟薏几乎要将它刻入骨子里。
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先一步冲到柔软榻上摊平,锦被一拢,将自己整个埋住。
她抗拒和卫昭接触,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把自己藏起。
钟薏刚做了心虚的事,此时指尖冰凉,紧闭着眼睛。
脚步停住,她听到一声熟悉低笑,顿时一僵。
上回她睡在衾被中,明明连婢女都没有察觉......
钟薏不知道的是,朝朝正乖顺地蹲在旁边,仰着头看着逼近的男人,又看了看榻上那片平得不甚自然的床褥,大尾巴甩得更快了些。
它不明白主人的意图,却无比忠诚地守在她身边。
卫昭视线落在朝朝身上,看着它的模样,眸色幽沉,嘴边扯出笑。
他按耐下心头的波澜,走上前两步,宽阔黑影投在榻上。
锦被被轻轻一拽,露出满床倾泻的青丝,她脸朝下,依旧死死闭着眼睛,憋得脸颊通红,察觉到眼前突兀透入微光,才睁开眼。
钟薏心脏狂跳,怔然对上那双漆黑眸子。
修长有力的手扣住她的手腕,热度滚烫,掐着她腰一个用力就将人挖了出来,囚禁在他和榻背之间。
钟薏尴尬笑笑,主动开口:“我......我在和朝朝捉迷藏,哈哈。”
“朝朝,好玩吧?”她说着,一个弯腰,借着去捉猫的姿势想离开他手臂圈禁的范围。
“......”
她的每个眼神,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无不在昭示她想要离开。
卫昭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眼底情绪陡然暗下,拦住她的腰猛地把人带回。
她被力道直接带得跌坐榻上,蒙然看他。
卫昭对她这种眼神又爱又恨,捏着她细瘦腕骨:
“薏薏为何这几日一见到我就想跑?还在生我的气吗?”
钟薏被他点明,想到自己刚才藏起的匣子,有些心虚。
“没有,我是在陪朝朝玩。”她低下脸。
卫昭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忽然软下神色,弯下身,视线和她齐平,眼底一片清明:“我有哪做的不好,说出来,好不好?”
说出来?
钟薏想要冷笑。
他做得不好的事她一件件说,今夜都说不完。
他现在突然摆出这副姿态是想做什么?以为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随便他糊弄的钟薏吗?
但她不敢表露出来,只轻轻摇了摇头。
“是不是我昨夜......”他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