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不可以这么没用。

他迈下了楼梯,站在高大的酒柜前,一时有些犹豫。

选哪瓶好呢。

直到扫到了一瓶瓶身很漂亮的,陆青时才下定了决心,就它吧。

他打开柜子,拿了一瓶罗曼尼康帝,又小心的合上,突然,咔哒一声,灯灭了。

“嗯…”

他陷入了全盲,一点点光源都找寻不到,黑暗就像是无形的围墙,把他围困进逼仄的地方。

陆青时的鼻腔里霎时带bzm了哭腔,“不要…”

他下意识的张开双手摸向前方,哗啦…是玻璃瓶碎裂的声响。

声控灯再一次被点亮,陆青时看着脚下的碎片,直接呆住了。

紫红色的液体在地上流淌,他本该也能闻到醇厚的芳香。

他都忘记了哭,只是有浓浓的自我厌弃从心底升起。

他真的好讨厌自己。

他这样又蠢,又贱,又没用的小狗,就算是死掉了,先生应该也不会想念他吧。

等过了一些日子,是不是…就会有新的小狗住进来,睡他的毯子,抱他的小熊…可是,应该不会吧。

任何小狗都会比他更可爱,更年轻,更讨先生的喜欢,他睡过的毯子,当然要被扔掉,先生会给新的小狗,买新的毯子。

可是…可是…

他可是了很久,也没有让沮丧离开自己的身体。他隐隐觉得不甘,却想不明白,他在不甘什么。

林敬堂走进地下室,刚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眉心一下子就拧了起来。

陆青时端端正正的跪着,跪在酒瓶的碎片上。

膝下的一片红,说不清是血红,还是酒红。

他抬起头,因为失血,脸色苍白的吓人,不像是个活人,只像个用瓷器烧制的人偶。

他张了张口,伏身就要磕头,要不是林敬堂一个跨步过去,拎着他的衣领阻止了他,这额头就要蹭在玻璃碎片上了。

他似乎是吓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是面色一片灰败。

“贱狗错了…先生。”

林敬堂松开手,陆青时就继续跪着,脸上的冷汗淌的也越来越多。

他怎么敢起来。

沉默的空挡,灯又灭了,林敬堂抬手拍了一下,很快又亮起。

“谁准你自作主张的。”

林敬堂的声音很冷,陆青时一下就低下了头。

“对不起,先生。”

“对不起?呵。”

林敬堂蹲下身去,捏起了他的脸,“那就说说吧,错哪了。”

陆青时这下倒是知道了,他说,“贱狗太蠢了,弄碎了先生的酒。”

他继续不遗余力的贬损着自己,“贱狗是没用的废物…贱狗该死…”

林敬堂抬起手,啪的给了他一巴掌,强行把他要说出的话堵回了嘴里。

陆青时的眼眶被打红了,偏回了头来,不解的看着林敬堂。

“是不是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嗯?”

林敬堂用低沉的声音诘问着。

“想吃饭就吃,不想吃就不吃,深喉想做多少就做多少,是不是我懒得管你,就让你忘了,自己是谁的东西了?居然还敢自伤。”

“起来。”

陆青时缓缓的站起了身,腿心不住的颤着。

林敬堂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回到了一楼。

管家正得意着,想着他今天也精致一回,弄个惠灵顿牛排,展示一下自己的技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紫红一片的液体,顺着陆青时的腿缓缓的往下淌,管家还懵着,就听林敬堂难得的急了,语气里满是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