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是很复杂的结构,大脑更是,排除生理上的病灶,我们无法清楚其中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更无法将它们拨回到正确的位置上。我只能站在心理学的角度,根据经验给出治疗方案。可这就像是垂钓一样,用同样的鱼竿、鱼饵、同样的钓鱼经验,有的人可以满载而归,有的人就是会一无所得。”
林敬堂看着对话框顶上的正在输入中,眉心敛了敛。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不知道算不算冒犯,如果他一辈子这样,您可以养他一辈子吗。”
林敬堂面不改色,回道“他一定会好起来。”
“哈…好的。”
真是让人心情愉悦不起来的家伙,林敬堂放下手机想。
Miss淘刚才一定是在嘲笑他。
他抬头看向角落的陆青时,那道身影还在艰难的完成着今天的任务。
离80这个数字还遥遥无期,陆青时就已经有点累了。
但是他还是不敢松开,只是退出去了一点,然后松松的含着,咕咚一声,在喉咙深处咽下了口水。
林敬堂起身,抬手拦下了他,“不用一次做完,先吃饭。”
还是混乱的饭菜,花花绿绿的,陆青时却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把脸埋进里面,就开始使劲的舔着。
林敬堂挽起了袖口,用骨节分明的手,剔起了一块鱼肉的刺。
鲫鱼的刺很细碎,有一根根的鱼骨,也有小的毛刺,等他把剔好的鱼肉倒进陆青时的碗里时,陆青时已经舔了很久了。
林敬堂拿起餐巾擦净了手,终于也动起了筷子。
陆青时现在已经学会了把嘴伸到里面,用舌头舔出再用嘴唇包住,一口一口的运进嘴里,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全盘照收。
管家站在不远处,神色有些复杂。
等陆青时吃完,有些困倦的爬回角落,伏在毯子上打着瞌睡时,管家才走到林敬堂面前,看着地上那个碗,不解的问,“您就不能让他好好吃饭吗。”
林敬堂俯身把碗拿了起来,放在掌心随意的转了几下,然后反问管家,“如果我让他坐在桌子上,拿着筷子,他会好好的吃吗。”
管家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悦酌湾的时候,一群人坐在餐桌前,陆青时却只敢扒眼前的米饭,只敢夹离自己最近的菜,当时怎么说都没有用。
他不得不承认,林敬堂想的是对的。
不管怎么样,起码…不会再瘦下去了吧。
林敬堂重新把碗放回了地上,看着熟睡的陆青时,其实…也不止是这样。
就像是那个毯子一样,陆青时之所以敢睡在上面,是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没有超过自己可以承受的度,而且是作为奖赏被得到的,所以,可以心安理得。
可是吃饭呢,林敬堂不想看到他每次吃饭的时候,都那么小心翼翼,风声鹤唳,每一次吃完,又不知要付出什么代价来偿还,惴惴不安的等着谁来扇他一耳光。
他没有办法把每一顿饭都当成奖励赏赐给他,所以只能把它变成惩罚。
他增加了吃饭这件事的难度,却把它重新变成了,陆青时可以接受的凡常。
林敬堂刚要起身,手机就响起了,看着来电显示,眯了眯眼,抬手接了起来。
“喂,我检测过了,没有问题。”听筒那头传来了周子行的声音。
花魁的解药上周已经做出来了,林敬堂不能完全信任莫非,就把它送去周子行那儿检测,这是刚得出结果。
“知道了,你现在送到忆茗居吧。”
周子行啧了一声,“我在玩狗,没空。”
林敬堂扬了扬眉,沉默了三秒,空气似乎都凝结住了,没有声音却令人窒息,周子行气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