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庶摸出根烟,点上:“我不饿,你吃了。”
李洋一点也不给他客气,咕噜咕噜就嗦了起来,连吃好几大口,说话含糊不清:“老大,我看应该都差不多结束了,等下就能收队了吧?老四家等下还要开家长会呢,他媳妇可给他闹半天了。”
许庶的烟抽了一半,骂了他一句:“你丫干净点吃,油都快溅老子脸上了。”
李洋嘿嘿嘿笑了两声:“大家这不都等着您发话吗。”
许庶闷闷抽了口烟,眉目有些郁气。
李洋这才发现他看的方向是爵色。
相比起绿汀湾其他夜总会,这家爵色建了都快二十年了,外形建筑物都很复古,似乎是特意保留了这种风情,但相对如今潮流趋势,就显得落伍和土气,格格不入,规模也并不算大。
李洋一下子却有些紧张,他观之许庶脸色沉沉,目光锐利,大事不妙的前兆,他马上附耳提醒:“出门前大队长不是说过了吗,您要查爵色可以,但是要注意分寸啊,再说了,咱第一个查的不就是爵色,这不是……”
这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吗。
这时候天将亮未亮,冬季黑夜的时长胜过白天,已然是下半夜了,陆陆续续有人从爵色里出来,有几个,还是李洋还在电视上见过的熟面孔,面上不算醉,说笑着就这样大剌剌走出来,浑然不在乎对街的警察,爵色的老板叶盛亲自出门相送,言行之间已显醉态,最后宾主尽欢,只留欢声笑语。
叶盛被几个小弟虚虚搀扶着,后来他摆摆手不让他们扶,歪着身子醉醺醺的看着许庶他们,抬手抱拳拱了拱:“许警官辛苦了!各位警官兄弟辛苦了!有时间来我们爵色玩,我一定给大家免单!”
许庶冷眼瞧着他这幅醉态,只觉他似在挑衅。
李洋还在劝他不要意气用事。
许庶抽完那根烟,看着叶盛摇摇晃晃进了爵色,说:“路边的野狗冲你乱吠,难道我还和它生气吗。”
李洋摸摸脑袋,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流传着一种说法,爵色背后的人是周家,从前是周弼,现在是周崇礼。
但是不管怎么样,明面上,叶盛才是爵色的老板,这层窗户纸还不能捅破,许庶把叶盛形容成周崇礼的一条狗,也更像是一种怒火发泄,其实李洋还不怎么理解,为什么许庶对周家那么耿耿于怀。
一整晚劳动结束,该回家回家该睡觉睡觉,李洋一回来就在宿舍囫囵睡了个觉,一睁眼,已经是下午了,他出去找了点东西吃,路过办公室,发现里面还坐着个人。
是许庶。
李洋在外面扫了一眼,发现许庶在看一份审讯录像。
那间审讯室刷了深蓝色的油漆,年岁已久,已经有点脱皮掉墙灰了,录像的相机倒是还不错,比较高清,把女孩秀气的五官和乌黑的头发都录的清清楚楚。
李洋一眼就记起来了,这是戚月亮。
因为她极漂亮。
这时候,才十七八岁,纯的像新生的羊羔,连皮肤都白嫩嫩,看不见一点毛孔,眼睛水润乌亮,有些泛红,是所有男人见了都会心碎怜爱的美。
李鸣生就是想要这样的美。
这种漂亮和这种美,并不是五官多么精致无暇,也并不涉及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而是一种气韵,未涉世事的纯,以及沉沦欲海的媚同时揉捏在眉目之间,她懵懵懂懂的,好似并不知晓自己的风情,于是冲淡了媚俗,只剩下让人想冲上前,保护她的怜爱。
那场跨境拐卖人口、非法卖淫的大案里,罪魁祸首李鸣生下落不明,而所有他的同伙、被解救出来的女性都告诉警察,李鸣生最爱戚月亮。
在李鸣生的罪恶王国里,所有人都肮脏下流,男人都是发情的畜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