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处于震惊中,指着陆青时不断的抽噎,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太可怕了...这人太可怕了,怎么做到那么短的时间做完这一整套栽赃陷害的过程,难道是在勒他的时候就想好了吗?这是人吗?
安禾气的发疯,上前踢了陆青时一脚,声音颤道“你有病啊...”
陆青时闷哼了一声,用伤痕可怖的手挡在被他踢过的地方,身体还在往里缩着,泪珠簌簌而落,哭的安禾都怀疑自己刚才真的打他了,淹他了。
“我真没动他!”
安禾气疯了,“我就是…”
“嘘”林敬堂抬手让他安静,“我是问你,头上是他弄的?”
安禾摸了摸额角鼓起的包,噙着泪,不解道“是啊,他扯着我的头发撞到了柜子上!”
林敬堂摸了摸他的额角,把人揽进自己怀里吹了吹伤口,“好了,不哭了。”
“给他一点教训,好不好?”
陆青时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愣愣的看着林敬堂,眸子的红意倒是逐渐褪去了,半晌闭上了眼睛,嘲弄的笑了一声。
墙角,陆青时浑身发着颤,双膝跪在棱板上,不低的棱子一道道凸起,不停的硌着膝盖。
然而陆青时却连放松一下都做不到,鼻环被链子连着,挂在刑架的顶端,微微的撕扯感从孔洞蔓延,鼻腔里满是血腥气。
他只能尽可能的直起身体,减轻那处的痛感,然而大腿却和腰部,被两节绳子环绕着捆在一起,再想跪直上半身也不可能。
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头发的水差不多干了,现在的湿润来自于汗渍,眼泪划过苍白的皮肤,落到嘴角,陆青时却连擦一擦都不能。
因为双手也被捆在身后,全身唯一的支撑点,来自于饱受折磨的双膝。
“疼……”
他费力的用余光看向林敬堂,看见他拿着棉球,沾着碘伏给安禾上药。
又一滴水珠落在地上,陆青时双眼再一次模糊掉。
“先生…”
“先生…”
“先生…”
他不知道叫了多少声,林敬堂却始终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他不能直起,没法趴下,只能用最严苛的姿势,罚跪。
“我撑不住了…”
恐惧一次次的袭来,陆青时的身形开始摇晃,“先生…求求您…”
林敬堂站起身,带着安禾走到他面前,随意的扯了扯鼻环的链子,陆青时喉咙发出了几声哀鸣。
“不要…求求…”
“别求我,求他。”
陆青时顺着林敬堂的视线,看到了蹙着眉的安禾,涣散的目光又一次被凝聚起,他动了动嘴唇,又将视线移回了林敬堂的身上,微张的嘴彻底闭合。
眸中的倔强和从前如出一辙,林敬堂倒是看出了几分曾经的影子。
曾经,多好的词。
曾经爱他清冷的目光染上情欲的模样,爱他的倔强和不屈,仰望和臣服。
然后失去陆青时以后,林敬堂不得不承认,他再也爱不上任何人了。
爱?爱终究是一件肤浅的事。
它能够抵达的,孤独也能,它能够销毁的,时间也能。
那还剩什么呢,林敬堂突然冷笑了一声,那他还剩什么呢。
他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的人开了口。
“安先生…求求…您…我…不敢了。”
这些年,求过无数遍,无数人,只是没有一次,这么痛。
骄矜,早就没有了,所谓的不屈,只是希望自己在林敬堂面前,还能保留一点体面,不要太难堪,不要太难看。
既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