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民无非就是想再大捞一笔,顺便,要是能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用他的身子,那就更好了。
林敬堂无所谓,要什么,拿去就好了,他只要江家那对兄弟的命。
深棕色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微乱的头发垂在耳侧,烟雾弥漫起来了,他的眼睛在薄雾之后,一闪一闪。
这些日子,他每次从梦中醒来,都会那么沉默的坐上许久。
他大抵明白了,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的意思。
不要说来世,不要讲鬼神,他不信了。
“哈…”
林敬堂抬手按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动不动心脏就疼的厉害。
疼到不行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连呼吸都费劲儿,什么也做不了。
没什么,无所谓。
他也总是要死的,反正死了就不疼了。
让他意外的是,门打开了,手铐解开了,他甚至都没开始运作什么,季安民就乖乖的放走了他。
林敬堂让人短暂的查了一下,没查到什么结果,自那以后,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托举着他。
每当他想要不顾一切的时候,陷入两难境地的时候,事情都会莫名其妙的解决。
那支名为花魁的毒剂,一开始被林敬堂随身揣着,后来,就放回了保险柜里。
江宸恼羞成怒的杀了林敬堂很多次,然而就是杀不掉,不仅悦酌湾是铁桶一块,连致明的大楼都配了最高级别的安保。
林敬堂已经没什么能失去的了,所以他比从前更有耐心,比以前更惜命。
他只是死死地咬着江宸,哪怕牙齿崩裂,也要咬断他的脖颈。
终于,那一天到来了,于林敬堂而言是解脱,于江宸而言,是得偿所愿。
但是上天总不会同时让两个敌对的人都如愿。
江宸站在游泳池边,大笑着仰躺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间一间的屋子,悄无声息的灭掉了光源。
无数拷在脖颈上的项圈闪着诡异的蓝光,天空下起了暴雨。
江宸笑至癫狂,从水中爬起,在大雨中闲庭信步。
他给了那些奴隶们,最深的压迫,同时,在今日,给他们最高的自由。
杀吧,成为他的利刃,刺进那些,真正卑鄙之人的胸膛。
他这个,深谙奴隶之道的奴隶主,谁会相信,他所作所为,是为了印证,人不可以为奴。
他摇晃着走到了庭院中央,抚摸着那棵苹果树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江宸没有回头,只是在暴雨中,抬手摸着自己的义眼,嘲弄的勾起了嘴角。
“你还是比我幸运。”
江宸回过头去,看见林敬堂,一身黑衣,几乎融进夜色当中,他穿的很庄严,像是去参加谁的葬礼。
“你来的这么快,看来是收到消息了,但是来不及了。”
江宸向林敬堂张开了双臂,忽有风起,他看起来像是跑着要和谁相拥。
“开枪啊。”
林敬堂沉默的上了膛,将枪口对准了江宸的膝盖。
“砰…”
“哈…哈…”
江宸跪倒在地,血水瞬间溢出,染红了他周围的地面。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林敬堂步步紧逼,嘴角带着嘲弄。
江宸没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等待今日,他要等着看林敬堂解放了那些奴隶,然后看到他们手染鲜血时的愤怒,他要让今夜的血腥,被全世界铭记。
来不及了,江宸笃定。
解除控制是一瞬间的事,林敬堂不可能救的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