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奕少见的没有经过周子行的允许就开了口,“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他知道,他知道这个时候,陆青时渴望听到什么。这是最无用,也最有效的安慰。
陆青时果然安静了下去,微微颤抖的闭着眼睛,周子行打开了医药箱,拿出了一针麻醉剂。
“乖,睡一觉吧,没事了。”
别怕,没事了,过去了,乖。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可以有效的抚慰到处于惶恐中的奴隶。
然而,他在主人那里得不到,只能靠外人的施舍。
衣服被剪开,清创,缝针,包扎,周子行忙了将近半个小时。
陆青时醒了几次又闭上眼,始终没有叫出声来,将嘴唇都咬破了。
周子行忙完以后,韶奕用棉布给他擦了擦额间的汗,他捏了捏韶奕的脸,一低头,却见陆青时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
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的脸瞬间红了,扭过头去,看见沙发上落下的一片纱布,偷偷藏了起来。
周子行不由得疑惑,“你拿它干嘛。”
陆青时攥紧了纱布,像是怕被抢走一样,小声道“主人…的…鞋脏了,要给…主人擦干净。”
韶奕感觉心窝像是被人捣了一拳,鼻头一酸,周子行也忍不了了,走到了林敬堂的身前,刚要开口,就被地上的皮带绊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脚把皮带踢开,“你一个能把长鞭玩出花儿来的人,会连这点准头都没有?”
林敬堂垂着眼,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什么都没有说。
“两三道叠在一起就算了,他伤痕最重的地方,没有五下绝对出不来这个效果,你用十成力气照着一个地方抽,是想活活把他打死吗?”
林敬堂这才瞥了他一眼,眉目里有讽刺,“周医生,你是江屿附身了,还是演戏有瘾,在这儿扮起大善人了。”
“我……”
周子行气的说不出话来,“你行,小爷我还真不伺候了,往后爱找谁找谁去。”
林敬堂看都没看他一眼,似乎有没有他这么个人无关紧要,周子行本是气话,看到他的反应以后,直接怒极反笑。
“行,你清高,你不用人劝,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但是我告诉你,这天底下就没人能每一次都走对路,我为什么要在这儿演大善人,还不是因为你在乎!”
周子行收拾好东西就摔门而去,他一言不发的走着,韶奕无奈的开了口,“主人,别气了。”
“哦,我没生气。”
韶奕:“???”
周子行笑了两声,“这不是逮着机会骂他几句嘛,平日哪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别说,挺爽。”
韶奕内心OS:“我可能不是人,但您是真的狗。”
周子行笑完,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小奴隶啊,真是不开眼,喜欢这样的主人,不知道还要遭多少罪。”
韶奕内心OS:“您也没好哪去,就别说别人了。”
“你刚才,至少在心里骂了我两句吧,一会儿回去跪两个小时。”周子行面色如常的说完,快步进了电梯。
韶奕呆滞在原地,半晌才苦着脸,磨蹭着跟了进去。
办公室里,陆青时趴在沙发上昏睡着,因为疼痛,即便在睡梦中,也时不时轻声的闷哼。
林敬堂看着满地的狼藉,单手扶在额间闭着眼睛,久久没有睁开。
不知过了多久,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他抬起头,见陆青时从不远处爬了过来。
分明是虚弱不堪,爬的东倒西歪,但是眸子一直眨也不眨的望着他,水亮亮的,怯生生的,仿若比琉璃还干净,寻不见任何的杂质。
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