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夜深,月色未显。我站在梁舒单人间的病房门口驻足,握住门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就在我准备扭头就走时,里头突然传来一阵热闹的说话声。
我透过病房门上的视察窗口窥视。
岁月对梁舒并没有太残忍,她温婉含情的脸上依旧动人不败,只是两鬓的头发有了轻微几根白。
她躺在洁白的床上,正在同身旁的方晚说笑,两人宛若母女般亲昵,就算我是徐良的女儿,也从未有过这般待遇。
梁仕沅也在,他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只是安静地坐着,平日里拿手术刀的手,此时正在削着苹果。
“阿姨,我们美国读博时,教授可喜欢仕沅了,当时强烈挽留他留下,但是他很孝顺,执意回来”
“哦,是嘛?”,梁舒脸上的笑意和自豪难掩。
“可是你知道他跟博导说什么吗?”,方晚是懂得讨大人欢心的,“他斩钉截铁地拒绝说,我知道我能去很多地方,但我只想回家,回到她身边”。
“我知道,他一直都很孝顺”
梁舒嘴角的笑意跟这夜色一般,更浓烈。
只是坐在一旁清冷英俊的男子,紧握着水果刀的手,听到方晚这话,眸光意味不明,突然停了下来。
28.当然,不止我
因近一年来身体频发状况,某日得闲后,我起了个大早,特意去挂了个消化内科的门诊号。
门诊临结束时,同院的主任医生苦口婆心地交代我,要三餐正常,保持健康的饮食习惯和运动。
我刚从药房取完了调理肠胃的药,正准备回家补觉,路过医院附近的面包店,想到自己充值的会员卡里还有不少余额即将到期,便朝着米黄色装潢的店面走了进去。
店内暖色调为主题的灯光,将橱柜里的食物都映衬得极为可口,我刚点了块抹茶小蛋糕,转头正盯着黄到夹心盈溢满出的榴莲蛋糕发呆,想着一同买了给我妈送过去。
梁楠升就是在这时出现在我的身旁。
“老板,我吩咐的那个小点心好了吗?”
老板娘清脆的声音从内室里头传了出来,“梁先生,你来了,早就给你包好了,就等你来取”
听到这抹熟悉的男声,我缓缓抬起了头,扭转了方向,口吻熟络地问候对方:“你特意绕道过来买吗?”
“好巧啊,医生还能上班饿了出来买点心?”
显然没想到我也在,梁楠升闻言,他愣了会儿,嘴角才勾勒起笑意,与我开玩笑。
“拜托,今天我轮休”
在我看来,梁楠升那习以为常的玩笑话,以及平日里的作风,与江铖涛对比,高低好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一个只是惯性口头逞强、不饶人,一个确实是从小就混,有野气。
“得咧,表嫂,我还以为是你上班受苦受累的,才非要吃这么甜腻的食物,治愈身心。只是我没想到你喜欢吃这种玩意儿,看起来还像是发育不良”,梁楠升继续没脸没皮地调侃我。
“小子,你别太过分啊!好好说话,别上升到人身攻击”,我同梁楠升打交道,从来不心慈嘴软,“再说了,我是不是发育不良,你哥比你清楚,要不你亲自去问问你哥?”
梁楠升没想到店内还有些许客人伙计在,我竟然会青天白日地口出狂言,他一副不敢再招惹我,同我斗嘴的摸样,讨好地说:“得了表嫂,给你形式上跪一个”。
说完,他在我面前立刻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往下折叠,平铺直叙在左手掌面,同我做了个跪拜的动作。
见状,我也不再同他拌嘴,改了副正经的面孔,开始同他闲聊:“你今天该不会又是来附近办事吧?”
“嗯,也不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