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上你,是靠谁给的信息?消息这种事情,打听一下就有了, 你就是变了,变得没种了”,江铖涛喝了口开水,继续开始发挥他独角戏的唇枪舌战,“你就是自我封闭,偃旗息鼓地没了精气神……”
讲故事和教育人向来是江铖涛的拿手绝活,打小泡在赌场里,听惯了绝大多数肮脏和现实的说法做派。
到了成年以后,虽然从未沾染丝毫与赌桌相关的事物,但记忆深刻得好像他就属于老耄年纪。
临走前斩钉截铁地跟我说的不是他女儿的事情,反倒是那句“相信我,梁仕沅一定还在等你回头”。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让我动容。
谁都知道我打小就和江铖涛势不两立。
他上树掏鸟窝的时候,拿小人动漫图引诱我给他放风,最后他被跑了,我被隔壁林叔抓了个正着,愣是被送回家教育,挨了我爸一顿打。
他偷家里赌桌上的钱,去学校请客,事后被他爸告到学校去,我又因为拿了他一袋牛轧糖被动参与了集体罚站,鸡皮蒜毛的事情多了,林林总总的,我便跟周围人立誓:我往后要离这家伙远远的!
但往往事与愿违,这机灵鬼总是能轻易拿捏我的软肋。
不是我喜欢的糖果,就是小儿图、弹珠,知道了我这人爱贪小便宜,有钱能使我推磨,所以他总是拉着我一起涉险,而我年纪小、格局也小,总是被这些蝇头小利所诱导,迷了心窍。
当然,知道我和江铖涛势不两立的那群人同样知道我属意梁仕沅,因为从梁仕沅回老家上学开始,我就不再成为江铖涛的跟屁虫了。
我开始盯上了这个城里来的,脸蛋白里透红的书生,要不怎么说,都是美色误事,我以前总是取笑江铖涛学着他爸吃醉酒的模样发癫,现如今,但凡跟梁仕沅有关的事情,我也会酒精上头般地发癫。旁若无人的那种,情不自禁。
第一次见梁仕沅时,还是在初三的班主任办公室。
作为班内为数不多、学习好的女滑头,我光荣地被赋予了“每天负责收班级作业,下课后便把各个课代表交上来的作业汇总,放回班主任桌上”的任务。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去给班主任送作业,便遇见了被梁爷爷带着去学校办入学手续的梁仕沅,乖巧地跟在梁爷爷身后。
他话少,面对办公室里几个老师的提问,都慢条斯理地回答,原本白皙的脸上许是陌生胆怯,逐渐染上了红晕,白日透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朗和明俊。
我一个乡下孩子,何时见过这般光景。
我见过的大都是与江铖涛般泥鳅似的小伙子,天天上下乱窜,偶尔被家里训斥也是狼叫般的一通乱哭,如此慢条斯理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这家伙似乎感觉到我的注视,原先温和地应对老师们提问的双眸突然打了个回马枪,朝我投了一抹视线过来,吓得我顿时没了旁听的心思,何时出的办公室都不清楚。
翌日,我一回学校上课便开始打听这个转学生的下落。
一方面是出于好奇想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要来我们学校,二来也是想要打听关于他的小道消息,比如会被分配到哪个班级,读书怎么样?是不是很招女孩子?诸如此类。
我就算再浑,那也是类属女生,天生“八卦”和“颜控”属性在身上,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