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陆薇被衣领所掩盖的脖颈，突然说：

“……我想标记他。”

陆薇愣了愣。

“明明没办法标记，我却想要标记他。”贺文辰说，“可能是alpha的劣根性吧。……对占有过的人，保留着欲望。”

这种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属于alpha的高高在上令陆薇忍不住冷笑了：“这才不是什么劣根性，就算人是个omega，你标记了也不会满足的。”

怕不是被钟白川彻底甩了。陆薇想，今天的贺文辰说的话实在不像他平日会说的。她直视着神色显得有些疲惫的alpha，说：“因为你没有安全感，所以你才想要标记他。”

“进去啊。”钟白川说。

何临局促地站在门边。说实话，他没有亲眼要见林树的打算，只是因为林树一直杳无音信他才有点不安，对方没什么事就行。而且，和钟白川一起见林树，那个场景他想想就很尴尬，他扯了扯嘴角，说：“要、要不”

钟白川冷冰冰地看着他。

“林树就在里面。你不想见他吗。”他把门推得更大了一点，“进来啊。他肯定很想你……你们这么久不见了。应该有很多想说的话吧。”

何临头皮发麻，他无法拒绝，有些同手同脚地穿过玄关，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

房子很大，也很漂亮，但显得有些冷清，感觉没什么生活痕迹，何临不安地打量着，忐忑道：“你们……你们现在是住一起？同居吗？”

“同居？要这么说也算。”钟白川回答得兴致缺缺。

他懒得搭理何临的问题，直接伸出手去，握紧门把扭动，房间的门被他缓缓推开。

钟白川转过头看着何临的神情，果不其然瞧见他倏然凝滞的神情。

那是omega最熟悉的檀香味。

何临宛如石化一般地立在那里，他呆呆地看着床上的beta。对方不是躺着的，是靠着墙上坐在床角，拽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团，裸露在外的手臂满是心惊胆战的掐痕，头一点一点，似乎坠入了梦乡一样。

何临有些头晕目眩，他快步走过去，猛地把被子掀开，浑身是伤的beta袒露在他面前，那些情欲的暧昧痕迹也一览无余。

淡雅醇厚的檀香扑鼻而来，冲得他大脑晕眩。

……恶心死了。

身为贺文辰的命运之番，即便对方有贴抑制贴，何临也能非常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信息素，他能感知到对方和林树的距离应该是相当亲密……那些信息素在beta身上蔓延着，并不浓，却又很显眼。

他的身体轻微地颤抖起来，明明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的身体却还是不自觉地会为alpha的信息素感到快乐，哈……真是有够下贱。

熟悉的反胃感袭来。

这是贺文辰弄的吗？应该是他吧。何临知道对方是个糟糕透顶的暴力狂。当年贺文辰对他进行临时标记的时候把他弄得很痛，可笑当时他还满怀爱意地把痛楚也跟着一起接受，以为贺文辰是控制不住，后面细想才隐隐察觉对方是故意的，他越说痛，那个变态就越兴奋。

何临感觉大脑一阵阵的钝痛，眼前的画面也像是有了重影，这算什么。报复？因为钟白川和林树在一起了吗？还是因为自己，自己当时做了那种事情，所以代价都被林树承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