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磕疼的脑门,趴在桌上看李炙,他的脸在她眼中颠倒,和她的脸又在他的镜片中颠倒。
他没有戴她送给他的眼镜。
李炙终于放下笔,“怎么了?”
“我头痛。”
“楼下有药店。”
“我不想吃药,我想让你帮我揉一揉。”
李炙不看她,合上面前的题册准备换下一科目,甄淖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题册推到他手边,动作间碰到他的手指,意外地很暖和。
“李炙,我想让你帮我,就像之前那样,可以吗?”
她试探地覆上他的手背,他没有抗拒,只是继续问:“揉哪里?”仿佛在做什么羞耻测试。
“当然是头啊,我头痛!”她干脆直接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柔软得不可思议,翻过来一看,掌心有一块不规则的粉色皮肤,是伤疤好了之后留下的痕迹。
很像一朵盛开的花,甄淖抚摸着那块斑痕,两人的手掌即将重合的瞬间,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陈老师回来了!
甄淖立刻抽回手,但李炙动作比她更快,伶仃瘦骨滑进指缝,每一个指节都严丝合缝,她震惊地看着李炙。
“你!你放开……”
话未说完,陈老师推门进来,愉悦地招呼他们过去吃草莓,甄淖反应迅速地将两人的手藏在桌下,回头假笑道:
“老师您吃吧,我有个问题要问李炙。”
“哦?今天怎么用功,那你们好好学习吧,我把草莓放在桌子上。”
放下装满草莓的篮子,陈老师又坐回靠窗的位置批阅试卷,室内重归寂静,只有湿润的草莓香气在招摇。
桌下,甄淖再次尝试挣脱,然而李炙毫不留情,右手总是比左手好使力,即便是要用左手写字,他也要牢牢锁住这个以玩弄他为乐的“罪犯”。
十几分钟后。
“咦?你们怎么不吃?不喜欢草莓吗?”
“啊,没有没有,只是做题忘记了,马上就吃!”
甄淖别过身子拿草莓,被李炙握着的那只手已经麻了,动起来会有种过电般的痛痒,她愤愤地咬下一口草莓,汁水迸进嘴里,稍稍浇灭怒火。
她故意发出很大的咀嚼声,试图以此馋死可恶的李炙,李炙不为所动。
过了一会儿,甄淖对他挤眉弄眼,又是小声催促,李炙一律当作看不见,直到写完她的那本题册才松开。
“嘶。”甄淖甩着麻木的手臂,阴阳怪气地说道:“谢谢你李炙,我听懂了!”
李炙瞥了她一眼,她的脸白得失真,象是套了个面具,被草莓汁液润湿的褪色的嘴唇,变成了那张面具唯一的破绽。
她真的懂了吗?
五点补习结束,陈老师让他们先去吃饭,一直和李炙分开走的甄淖这一次突然紧跟着他下了楼,似乎有什么话要和他说。
正好,他也有话要说。
走到外面,李炙差点和一个冒冒失失的路人撞上,他反应及时地让开了,但对方竟直接朝他走了过来。
“甄淖,”他们擦身而过,孙墨齐小跑着来到甄淖面前,递给她一袋子东西,“这个给你,呃不对,我提着吧,有些沉,你现在回学校吗?我帮你拿到宿舍楼下。”
“这是什么?”
“一些营养补脑剂,很沉的,我来提就好。”
“哇,你怎么突然……”
李炙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回头一看,是个高个子男生,那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有些眼熟。
“哎,这位同学,我记得你!那次,呃,那次谢谢你!”孙墨齐也看到了李炙,几乎立刻就认出他是之前帮自己报过警的人,他腼腆地向对方道谢,同时背过甄淖对他挤眉弄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