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但是……

……

“苏忆小姐那边,需要让人注意一下吗?”常年跟在亚特身边的年轻人俯下身,轻声询问湖边长椅上的老人。

“不用,”老人沉沉的嗓音飘散在冬日的冷空气中,“她已经没有用了。”

那是几天前,她鼓足勇气回到家中。

亚特每年冬天都会在湖边散步,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据说是少年时期就养成的。

她无意间得知了这件事,特意到湖边去等着,想要再找他求求情。

流言事件带来的灭顶恐惧过去之后,她的脑子渐渐清醒下来。

事情其实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澄清这其实是一个误会,她不是没有救……

只要……

她已经没有用了。

苏忆停下脚步。

隔着十几米远,苏忆全身的血液一寸寸凝结,眼底漫上疯狂的神色。

所以,你要抛弃我了。

是吗?爷爷。

画面一转,面目普通到扔进人群就找不出的男人微笑着敲开她的房门,递上一份文件:“苏小姐,我主人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是关于柯维先生的。”

“我主子还让我传达给您一句话”

男人微微笑着,劝告似的,颇有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

“命运这种东西,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您觉得呢?”

……

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这不是一个被家族精心教养长大,注定依附家族生长的千金小姐应该有的想法。

毕竟,菟丝草要什么想法呢?

她只需要从依附的大树上汲取营养就够了啊。

但如果这棵树不要她了呢?

命运这种东西,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您觉得呢?

跨越亿万光年,帝国那位站在权力巅峰的青年笑意盈盈的侧脸又浮现在脑海中,眼梢柔和,漆黑瞳孔仿佛有什么魔力,吸引着她不断沉堕下去。

轻柔嗓音拂过耳际。

苏忆心底的野望疯狂生长。

她硬生生止住了发颤的腿弯,强行抬起头,直视着淮裴的眼睛:“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但还请您相信我,您的父亲,他确实还活着,而且……”

布满红血丝的双瞳和病床上清冷好似神祇的人对视,苏忆一字字道:“我知道他现在在哪。”

绕是早有猜测,淮裴还是抑制不住本能的反应,刹那间瞳孔收缩。

“我也可以告诉您。”苏忆从没做过这样大胆的事,说话时连心脏都在颤栗,嘴角勉强提起:

“这就是我和您合作的诚意。”

-

“殿下,苏忆已经把消息传达给淮先生了,”署长踌躇地跟在景佑身后,“按照您的吩咐,她不知道消息是我们故意透露给她的,只以为是自己无意间偷听到的。”

景佑把鸟食撒在地上,看着满院子乌鸫鸟争相啄食,漫不经心嗯了一句。

“既然已经确定了地方,派出去打探的人就先撤回来一半吧,别打草惊蛇了。”

景佑拍了拍手,拂掉掌心沾的饲料,“留几个人在那看着,别让人提前转移走就行了。”

“是。”署长疑惑,“不过,殿下,既然我们已经查清了消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淮先生呢?”

“……他不想我插手。”

景佑顿了顿,低头笑道:“alpha的自尊心有时候还挺脆弱的。”

“淮先生会相信她的话吗,毕竟……无意间偷听到这种级别的秘密,这种事……”

太扯淡了吧?

亚特又不是傻子,光天化日讨论杀人越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