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娘子面皮薄,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愿意的。”
天色渐晚,蛮荒的夜来得快去得晚。
夜深人静之际,偏房内时不时地传来几声细碎的轻吟,还有银铃般的笑闹声。
院内暗香浮动,白日里那株只长叶不开花的植株,茎叶上断断续续地冒出密密麻麻的花骨朵,在夜空中悄然绽放出艳红诡谲的花朵。
夜已深,院内出现一只前来觅食的小灰鼠,它嗅了嗅气味,准备进入庭院厨房偷吃涂山白的粮食。
一阵吱吱叫剧烈地响起,小灰鼠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道残影。盛开的红色蔷薇颜色变得更加妖冶,味道浓郁香甜,它的花蕊张开,一条条密密麻麻淡黄色的细丝悄无声息地缩回去。
第二天一早,苍婪是被一阵惊呼声吵醒的。
昨天两人折腾到深夜,玉璇玑还在熟睡,苍婪揉揉眼睛坐起来,披上外衣穿上鞋,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来到外面的庭院。
入目便是一片红艳艳,顺着墙根蔓延至墙头,只见昨天白日那株连花骨朵都没有的蔷薇,一夜之间便开得满满当当,花团锦簇。
苍婪睁大眼睛,愣怔道:“这是昨夜的蔷薇?怎么一夜之间就开满了,难道是幻术?”
涂山白摇摇头:“不清楚,我也未曾使用法力催生花骨朵,当真是奇了怪了,为何一夜之间鲜花盛开还蔓延至此,难道是你的龙息所致?”
苍婪摇头不语,一转头就看见玉璇玑从偏房中出来,只穿着一件单衣,便快步走过去,将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肩头:“外面冷,娘子当心被风扑着了。”
玉璇玑摸着苍婪的手腕,笑道:“怎么起这么早,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苍婪转头看向庭院左侧的墙根,玉璇玑顺着苍婪的目光看去,眼神微微一滞,喃喃道:“这是……开花了。”
苍婪一条手臂搂着玉璇玑的腰,搀扶着她下了台阶,轻声说:“娘子慢点,别累着了。”
涂山白抱着双臂站在一侧,冷冷地看着这两人当着自己面你侬我侬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嘟嘟囔囔地说:“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怀孕了呢,怀孕也没这么娇贵”
话音戛然而止,几只叶片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涂山白,锋利的叶片边缘斩断了她的几根发丝,轻飘飘地坠在地上。
涂山白双指夹住其中一枚叶片,皱眉道:“苍婪,这叶片是你射出来的,你我邻居这么多年,为何要偷袭我?”
苍婪莫名其妙地疑惑道:“谁偷袭你?我还未挨近这株蔷薇,况且本王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小人,在娘子面前休要诽谤我。”
涂山白捏着这枚叶片,来到这株蔷薇前仔细对比,发现这竟是它的叶片:“不对,若不是你欺负我,这蛮荒谁敢对我动手?”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玉璇玑挡在苍婪面前,说道:“我相信阿婪的为人,也知道她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你与阿婪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知道她虽顽皮,却不会轻易伤及性命。”
苍婪从身后拥住玉璇玑,用下巴磨蹭着她的颈窝和侧脸,点头道:“娘子说的是,还是娘子懂我向着我,否则我真的要被这只臭狐狸冤枉了。”
发言倒是茶香四溢,涂山白咬牙切齿地把叶片往地上一丢,愤愤地站在一旁,说:“难不成真的有人要暗杀我,可是我昨天已经将玉摇光的结局重新改回来了,还是那群妖怪看着我改的。”
这株蔷薇树动了动,一片片鲜红的花瓣窸窸窣窣地坠落,无风自动。
玉璇玑目光微怔,转头盯着这株蔷薇,须臾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或许真是前来寻仇的,涂山,这几天我们暂时不要出门,有阿婪在,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