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两边看了看,先看到了爸妈的结婚照,想起在旧家里被顾北压在结婚照前操弄的那一次,眼睛一亮:“相册!”

他了解父母的习惯,径直拉开了书柜下面的抽屉,数着数,把和自己有关的那几本成长记录相册全都抱了出来。

这里面都是他,也都是顾北,他拿走自己的东西不算过分吧?只不过顾北恰巧在里面罢了。

“我去睡觉了,东西今晚跟我们……跟我睡吧。”陆南很开心地跟顾青河打了个招呼,直接回了顾北的卧室。

家里果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卧室,相册里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陆南放了心,捞着狗东西没完没了地说着话。

“东西,怎么不吃饭?你也要走了吗?”

“不要哥哥了?两个都不要了吗?”

大学没法转学,即使他找到了顾北也没什么用。四年,垂暮的狗东西能等到顾北回来吗?

“小北哥哥回来以后,看不到你该多伤心啊,”陆南窝在顾北的被子里,抱着迷糊的狗东西摸它的鼻子,“再坚持坚持,可以吗?”

狗东西打了个喷嚏,没什么力道,小身体颤了颤,脑袋画着圈地甩。

像是在拒绝。

也对,让一个垂暮的老年狗狗撑着不舒服的身体,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的人,实在太不公平。

陆南拿过枕边的小鲸鱼存钱罐,倒出所有的钱币,认认真真地数,开始查询寒假的机票。

顾北不回来,他就去找好了。

他会带着狗东西的份儿一起去,让顾北也不留遗憾。

“东西,跟哥哥说,想对小北哥哥说点什么?”陆南定好了大概的日子,开始询问室友期末考试的时间安排,“这学期我一直没回家,是我的错,谢谢你愿意一直等我。”

狗东西凑过来,舔了舔陆南的鼻尖,很急躁地想要下床。

陆南不知道它想做什么,还以为它要回软乎乎的狗窝里睡,轻手轻脚地跟着它出了卧室,却看到它开始挠客厅的大门。

“想尿尿了?”陆南问,“在家尿好吗?外面太冷了,你受不了的。”

狗东西已经很久没有出门遛弯了,最近基本都是陆卿亲手抱着它出去晒太阳,冬天太冷,它的毛毛不算很厚,怕是会冻出问题。

可它不肯,蹒跚地四只小爪就是要往外面走,陆南没了办法,敲了父母的卧室门。

“我带它出去一趟,有小衣服吗?”

时间已经很晚了,夫妻俩却不知为何没有睡,陆卿连衣服都没换,扯了一条小被子出来:“要尿尿了?我带它去。”

这个阶段很特殊,谁也不想离开太久,最终三个人竟然一起在黑夜里抱着狗东西出了门。

可他们换了几个地方,狗东西就是不肯尿。

最后他们也没了办法,冒着寒风傻遛了半个多小时,还是回家在狗窝里铺了一张尿垫。

“尿在小窝里好不好?”陆南一下一下地摸它,“尿脏了哥哥给你收拾,再给你买一个新的窝。”

狗东西大概也是折腾累了,气喘吁吁地趴在熟悉的窝里,不再闹腾。

“睡觉去吧,”顾青河给陆南披上件衣服,手附在他背上轻轻推了两下,“它最近经常这样,可能是又难受了。”

小狗在快要离开之前,习惯找一个远离家的地方,独自一狗偷偷地走掉。家里的三个人对此心知肚明,可谁都不想把话挑明。

陆南低着头,问:“赵医生怎么说?等到最后……可以安乐吗?”

顾青河摇摇头,没有细说。

可以安乐又怎样?他们舍得吗?

小动物的本能就是生存,谁知道它们究竟是想要减少痛苦、放弃所剩无几的生命,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