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挨打了！

半大的少年怔怔地捂着脸愣在原地，把顾青河也吓了一跳。

他和陆卿说好，能动口绝不动手，而且陆南一直都比顾北沉稳，怎么可能挨这么狠的打！？

他是个会心疼孩子的好爸爸，手下意识就往顾北那边伸，又被顾北警惕中带着一丝惊恐的眼神瞪得缩了回去。

“我和顾北有共感，你们能明白吗？”挨打之前，陆南和顾北说出了同样的话，只是他似乎要更快一些，把整句话都说完了，“他做爱我也会爽。你们觉得，他这辈子能离开我吗？”

陆卿脑子里轰隆一声，反应过来后，发现陆南的左脸已经整个肿了起来，红彤彤的巴掌印都在上面印着。

可陆南却没有捂脸，反而用食指堵住了自己的左耳。

疯过头了。

完了，这下肯定被顾北知道了。

他用舌头顶顶自己的腮帮子，被牙齿硌破的部位渗出了一点血丝，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开始忍不住去想，顾北的血和他也是一样的吗？

应该是一样的吧？陆南捂着左耳自嘲似的笑笑。他们可是同卵双胞胎，哪怕抽血去化验，报告里都会显示极高的相似度，更不要说用舌头去尝了。

小北身上哪里和他不一样？他尝过小北身上的每一处、身体里的每种体液，他们连精液、尿水都是一样的，血缘又如此相近，想必血液尝起来也一定是一样的。

“你……”陆卿突然觉得他们并不像想象中那样了解自己的孩子，或许他们选错了，看似不听话的顾北才应该由她来管，而看似理智的陆南……

“我怎么知道的？”陆南笑笑，“因为我们做过了啊。妈，我们做爱的时候有多爽，现在顾北就会有多疼。”

他晃了晃脑袋，确定耳内没有受损，转身去冰箱里翻出了一包冰块，敷在了自己脸侧。

“顾北回来之前，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陆南准备回自己的卧室，临进门前却顿住了脚步，犹豫片刻，当着陆卿的面抬脚走进了顾北的房间，随即关上了门。

顾北不知道陆南正在争分夺秒地填写志愿，他心里一团乱麻，却在脸侧的灼伤感降低时莫名冷静下来。

“让我回去，”顾北不再试图去抢夺中控锁的控制权，深吸一口气，试着跟顾青河好好说话，“陆南在等我回去。”

顾青河没说可不可以，他准备的一大堆话，全都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巴掌给打断了，干脆不再多费口舌，拿过笔记本交给顾北：“填志愿，我说，你填。”

顾北看着他，没有动：“我们已经选好了。”

“填。”顾青河报出一个学校的名称，分数很合适，一看就是认真研究过两个孩子的学习成绩，没有在气头上瞎报。

只是那所大学离这里很远很远，几乎到了最南端，顾青河再次强调：“你是我儿子，理论上我有权命令你，但我想再给你留一点尊重，所以让你自己填。”

父母替孩子报错志愿、偷改志愿的新闻不少，顾青河确实可以这样做，但他没有。

“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前，你和我出去住。确定录取以后，我订机票送你过去。”

“小北，”顾青河很严肃地看着他，“我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

可顾北还是不肯动，甚至转着眼睛，似乎在考虑被夺走电脑前成功按原计划提交志愿的可能性。

顾青河没有阻止他，只是淡淡地问：“以后，你们就不要爸妈了，是吗？”

顾北回过头：“什么意思？”

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非要在爸妈和哥哥之间选一个吗？

如果是，他会选……

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