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这一路都不发一言,下马后便又将沈遥托下,面无表情地扯下水囊递给她。
沈遥看着一瘸一拐的南风,人还没休息,又为她去找马车,就算再多怀疑,此刻也是心虚与内疚占据制高点。
她静静接过水囊,小口吃着,窥视着面色冷淡的夫君。
他在生气。
她第一次见他生气。
沈遥将水囊递回,宋衍接过后,一人转身到马后,沉默地将东西绑好。
气氛过于凝固。
她一边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抛去一切疑点不说,此次确实是她冲动了,什么准备都没有便想着长途跋涉,还害得南风受了伤。
她小步上前,轻声试探喊他:“时衍……”
“不要命了!”宋衍一听她说话,再也绷不住情绪,气到脖子发红,青筋爆出,转身看着她劈头盖脸而来,“有没有与你说过?如今不太平,莫要出葫芦镇!”
“……说过。”沈遥声音很小。
“当初迎亲就是遇到山匪。你莫不是嫌我命长,想吓死我!”
“……抱歉。”
“你的马呢?”
“被人骗走了,钱袋也被偷了,只剩下这个。”沈遥默默掏出那张质量极差的舆图,没想到在这一路奔逃中竟坏了个稀碎,“这个二两银子……”
“……”
宋衍见她如此,所有话哽咽在喉,什么都说不出了。
可他还是生气。
“傻子。我听闻你离开葫芦镇,便忙着来寻你,着急到连……”
连亵裤都忘穿了!
第18章
说回太极宫这边,宋衍连续数日忙碌,从天牢出来后,身上似乎也沾染了腥臭。
今好不容易暂歇,喘口气,便在回葫芦镇前,由内侍伺候入了浴殿清洗一番。
说实话,离开时府时,他心底存着一丝不安。
锦书禀报,才晓得有个不知死活的丫鬟在沈遥面前胡言乱语。
那日书房中见到沈遥,他便敏锐察觉到,她在怀疑他,却又丝毫不提。
本是想留府中,待在她身边看着,无奈诸事繁杂,最终只得让南风暗中跟着沈遥。
然而,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南风,被沈遥撞破后竟逃遁来宫里,后来葫芦镇马场老板又来传信,道沈遥骑马跑了。
看到跪在浴池边的南风,宋衍气不打一处来,只是默默注视着他,舌尖抵着腮帮子,久久沉默不语。
南风双手颤抖,肌肉紧绷,没敢抬头,许久听不到回应,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莫要担忧,葫芦镇的人在夫人离开后便一路跟随,再加之,夫人身上没有路引,走不了多远。”
“朕知道。”宋衍咬牙。
他不担忧沈遥的安危,或是跑了找不到人。
他最怕的是,沈遥如今生了疑,不愿再安心待在葫芦镇,时间久了,还总会想着往外跑。
如今只能,让她亲身经历一番镇外所谓的危险。让这只不听话的猫咪知晓,只有乖乖在他身旁,才最是安全。
他终于冷眸一眯,“安排下去,让东风带人扮作山匪去劫夫人,你随朕去将她带回。”
“是。”南风不敢有违。
宋衍起身,快步走出浴池,拒了上前伺候的内侍,“该如何做,无需朕再教你,此事过后,自去领罚。”
“是,陛下。”
宋衍满脑子都是沈遥,以至于他亲手换上衣服,骑上马后,才发觉,他竟忘了穿亵裤!
可天色不早,时间紧急,也只能将就着一路打马追人。
他身上的夏裤轻薄,索性有袍子遮掩,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