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住在长安,一个住在蒲州。
一个大少爷,一个青楼花魁。
沈遥看他的神色又忽然多了几分怪异,并非她看不起莹娘,只是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宁梓谦干咳一声,立马喝了几口茶润润嗓子,“当初从狱中逃出来,恰巧是莹娘救了我,后来就一直帮我藏匿身份来着。”
沈遥不知宁梓谦可得知了宁大公子的噩耗,她心底泛过一丝疼痛,选择不说,只另外问他,“如今宁家怎么样了?”
宁梓谦指尖一顿,眼底划过一丝恨意,又勉强转头朝着沈遥笑了下,“诺诺,我大哥他,为了找我,从家中出来后,癫症发作去世了。”
沈遥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他。
宁梓谦抓住桌上的一只杯子,力气大到似乎要将那只杯子捏碎,“而我父亲,在我给沈芯递密信的那日,也……”
“梓谦……”沈遥知道宁忠病重,却还是走了。
她试图安慰,“宋衍派人照顾了宁家,还追封了爵位。”
宁梓谦低着头讽刺一笑,对此不予置评。
他抬头看向沈遥,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很低,“诺诺,如今我只有你了。”
沈遥手上感觉极为怪异,躲开他视线,慢慢抽出自己的手,道了一声,“节哀顺变。”
宁梓谦收回空荡的手,再度饮下茶水后,整个人平静了不少。
沈遥问:“我们接
下来要去哪儿?北上?”
宁梓谦点头说:“我有认识的朋友在那儿,可以帮我们,等过太原府,到云中城后,便真正安全了。”
沈遥:“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回凉州和甘州,毕竟那里有姨丈。”
宁梓谦长叹一声:“诺诺,你远离朝堂,很多事都不知晓。虽说梁国公与你关系密切,可到底是天子近臣,当初能为了你和宋衍反先帝,是因为宋衍的身份可做他的底牌。如今你去找他,他怎会冒险护你?”
沈遥一时怔住,想到曾经为了说服姨丈收留,也是不容易的,他不是姨母,就算是姨母,也不会再为了她区区一个侄女,去违抗皇命。
“那云中城……”
“北庭节度使会助我们。”宁梓谦也不再瞒着了,“北庭节度使虽上任不满一年,可为了整顿边塞军力,北部的兵力都在这人手中。”
“哦。”沈遥很快便能理解,“只是没想到,你连北庭节度使都有结交。”
宁梓谦呵呵笑了两下,不想再说这话题。
“对了,今夜香月楼会有残花宴,听闻是这里最有特色,最出名的歌舞表演,诺诺要看看吗?”
沈遥对此并不是很有兴趣,还是应下。
宁梓谦:“那我与莹娘说一声,到时候给我们找个好位子站着。”
月朗星稀时,香月楼每月才一次的残花宴开始了。
每次到这宴会,各地文人墨客,高官富商纷纷想方设法获取帖子,然而最终拿到帖子的人,除了极高的权势地位,便是巨额的财富。
所以整个宴会的看客并不多。
沈遥带着面巾,和莹娘站在一处,而宁梓谦在另一边,看到沈遥时冲着她眨了眨眼。
她不知这所谓的残花宴究竟有何不同,直到一群舞姬中心,出场了几个奇特的女子。
而这几个女子,有的人断了手,有的人断了脚,甚至双腿都没有,只能定定地坐在鲜花簇拥,装扮华丽的轮椅上。
沈遥眉头蹙了起来。
若只是给这群人一个跳舞奏乐的机会,她或许觉得这算得上一出好事。
可这是哪儿?是青楼。
那来此的客人,自然是秉着猎奇的心态而来。
那群残缺的女子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