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有可能忆起全部?”
郎中话语犹豫,却也不敢有任何欺瞒,“……是。”
宋衍垂眸思索了一下,问:“可有何法,让她无法恢复?”
郎中咬牙,想了想,“小人倒是有一药方,服下后,可抑制夫人记忆的恢复。只是……”
他连续看了面前的人几眼,最后道:“是药三分毒,此药终究伤身,或致记忆衰退,或致头痛,亦或更多未知之害。”
宋衍不说话了。
书房中蜡烛被燃烧着,越来越短,而刻漏的声音无限重复着。
门窗皆被关死,没有一丝风从外透入,可是郎中却浑身发冷,跪在地上等待着,不敢多言一句。
不知过了多久,宋衍才说:“方子备好,若出了差池,你知后果。”
郎中不敢有违,只能应下,“是,小人必定万分小心,把握好每一剂药的用量,尽可能避免药毒。”
宋衍让人下去。
“是,是。”
郎中收到命令后,便马不停蹄离开书房,在迈出门槛后,南风将人又拦了下来,朝他递过去两大个金元宝。
他握在手中掂了掂,心底一喜,躬身道:“多谢爷赏赐,小的定然竭尽全力。”
书房只剩下宋衍一人,他坐在案前,没有招呼任何人入内,也没有想要睡觉,更不敢去内院打扰沈遥,生怕她又想起些什么,让他难以应付。
心跳有些剧烈得异常,他从怀中抽出那件绣了玉兰的小衣,放在指尖轻轻摩挲着。片刻后,心跳才终于平缓下来。
在枯坐整夜,东方大白之时,他才终于起身,吩咐了小厮入内伺候洗漱更衣,又带了早膳,往内院而去。
这个时候,她该起了吧。
沈遥从床上醒来后,便回想着昨夜梦境。
虽她没感受到那怪异的视线,可她又做了那个怪梦,同样的房间,同样的白纸,同样的“永乐”二字。
不一样的是,这次的夫君比之上次更为猖狂,甚至给她悄悄下了春//药。
和她睡前看得话本有异曲同工之妙:
“黄花大闺女:不!不要过来!
采花大盗:小娘子往哪儿跑,告诉你,中了这催情香,没有本公子,可是会筋脉尽断而亡。
黄花大闺女咬唇:我宁可身死,也要保住清白。
‘啪’黄花大闺女贞烈,撞柱而亡。”
待沈遥红脸凝思,慢悠悠坐到铜镜前,锦书才低声开口提醒她,“夫人,姑爷一大早便来了内院等着,已经站了许久了。”
沈遥回神。
没想到他这么早来,掀开支摘窗,便看到外面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他来了多久?”
“有一个多的时辰了。”
这么久。
“让人进来吧。”
待将外面那尊木头请进屋内后,沈遥侧坐着,看着他手上端着的粥,已经糊成一团,看起来不太好吃。
宋衍这才发现带来的早膳早已凉透,恍惚着将其递给锦书,让她重新备膳。
沈遥问他:“你今日怎的了?”
这么早来就站在门外,也不进来,还端着粥。
她又道:“别人若是看见,怕以为你是妻管严,被赶到门外罚站了。”
宋衍看着她说:“又有何妨?”
沈遥没说话,只给了一个“你是傻子吗?”的眼神。
锦书送来新的温热早膳,两人一同用过后,新的药也已煎好,送入了屋内。
沈遥看着那药,问:“怎么?还要喝药吗?前两日不是说可以不用药了吗?”
宋衍道:“见你头疼,我去问了郎中,你内伤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