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低着头缓了好一会儿,挪到一处角落中坐下,抬起手掌检查着磨破的地方,轻轻碰了碰,疼得头皮发麻。
太倒霉了。
太蠢了。
她将头埋在膝盖中,整个人蜷缩着。牢房光线昏暗,加之天气渐渐变凉,整个人也是冷得不行。
该怎么办?
如今孤身一人,她竟什么都做不到。
忽然一股热流涌向下腹,沈遥一怔,扭头看了眼四周,见没人看着,这才敢转身悄悄查探了一下。
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
月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
好的是,她没有孕。可她肩膀塌了一下,说不清自己心底那股隐隐约约的失落是为何。
坏的是,待官府的人来验孕后,她没有怀孕,处境会更加艰难。
囚室有些阴冷得吓人,寒风顺着墙缝偷跑了进来。
此时此刻,忽然又想起了那小畜生。
她真的好没用……
不知过了多久,囚室的房门蓦地被拉开,是之前送她来的那个衙役,上前粗鲁地扯着她的手从地上带起,拉着往另一边的刑房而去。
“大人要审你!”
沈遥咬唇,在一路路推推搡搡下,来到了这件腥臭的刑房,入内后便可见地上被冲刷过的血水。
矮个子县令正站在高台上,看着沈遥笑了笑,也没对她动粗,只是请她落座于一张刑椅之上,椅子上还残留着水,粗壮的麻绳将她双手固定,又冷又痛。
她一时摸不清对方想法。
县令手插在袖中自上走下,站定她面前,“姑娘,这大周律规定,无户籍者,至少徒一年,本官这翻了许久,倒是也没见着韩遥这个身份啊。”
沈遥沉默。
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面前的狗官早知道自己不是万老爷的婢女,却还是关着她,又寻了无户籍的罪名压于她身上。
这个人另有企图。
果然,县令又笑道:“不过姑娘不必忧心,若姑娘愿意跟了本官,本官或许能帮着姑娘隐了这罪。”
“我有。”沈遥心底愈发慌张,却强压着,道:“我乃当朝永乐长公主沈遥。”
此话一出,县令一时滞住,半晌发不出声音,直到片刻后,才陡然间同刑房内众衙役爆笑起来,竟还笑出了泪。
沈遥静静看着他们。
果然,他们不会相信。
县令许久后停下笑意,道:“姑娘是当朝永乐长公主?那本官便是那天皇老子!”
他摸着下巴上下扫视着她,又点点头,“你这姑娘还真有意思。本官话放在这儿了,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落到本官手里,没得选。”
他从一旁架子上拨弄着,将一件件刑具放到沈遥面前,有木夹子,铁钩,铁烙,还有许多她不知是何用的。
“姑娘啊,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此话一出,一小狱卒从门外跑来,慌张地贴到县令耳边,“大人,刺史大人来了。”
“什么?”县令转头,一时匪夷所思,放下手中的铁钩。
刺史平日根本不在这宿阳镇,若是前来巡视,怎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那还不准备着好生接待!”
小狱卒道:“他们直接往刑室这边来了。”
“这……”县令还来不及思索,转眼间,房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抬头看去,为首的是一面生的男子,目若寒潭,身着玄色华服,带着强烈的威压,浑身透着一股被压抑下来的郁色。
而刺史跟在男子身后,点头哈腰,看到县令后狠狠递了一眼刀子过来。
“不知大人怎突然来了宿阳,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