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真怀了孩儿,无论成败如何,面前的人都是孩子的父亲。她不想在见不到前,不给腹中孩儿丝毫与他相处的机会。
虽然她已经对孩儿和他够不公平了,可至少在走前,稍微温柔一些。
想到此处,沈遥朝着床里多坐了一些,又拍拍床,“上来。”
宋衍心猛得跳了一下,不敢置信。
自所有谎言被戳穿后,这是沈遥第一次允他上床,原本他以为今夜又要睡床底的。
他将绣着金线的黑靴脱去,与沈遥的鞋整齐放在一起,又理了理,让其紧紧贴在一条直线上,这才躺上了床。
他视线一直盯着她,盯到她头皮发麻,最后一手伸出捂住他的眼。
“你干嘛老看我?”
宋衍笑笑,沉默,感受着她落在自己脸颊上那只手。
他真的很努力控制着。
如果可以,他很想现在就压着身旁的人狠狠亲一顿,亲到嘴唇分不开。最好能黏在一起,或是用绣花针缝住。
沈遥手举着有些酸,还是放了下来,又对着他警告道:“今夜允你留宿,若得寸进尺,就给我滚出去。”
宋衍乖巧地点点头。
可片刻后,他便蚕蛹般挪上前,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颈部,整个人如猫儿般蜷缩起来,又挂在他身上。
他一向如此。
沈遥痒得一颤,用力拍了一他一下,怒道:“刚说的,不许得寸进尺。”
宋衍哼唧着“嗯”了一声,低沉道:“只抱一抱,不做别的。”
沈遥用力朝他屁股拍了一掌,埋在她颈间的人不说话,低哼一声,浑身滚烫起来,“阿姐,别这样,会控制不住的。”
沈遥:“……”
她最后放弃了,就如咸鱼一般躺着,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口中喷薄的呼吸将她锁骨处弄得又热又痒。
这人平日真是太会装了!
在她面前的模样,哪里像个皇帝!
没想到,宋衍今夜入睡得比她快,呼吸沉沉。猫儿睡在两人头顶,发出淡淡的咕噜声响。
沈遥闭了下眼,忽然想起,其实很久以前,宋衍也这样挂在她身上睡过觉。
那时两人从长安出来,一路往甘州而逃,相依为命。
彻夜点灯这样的事儿,都是只有有钱人家才消耗得起的。而那时流浪的他们哪儿有这样的条件。
在没有篝火的月色下,破庙中,他整个人冒冷汗,缩在角落浑身发抖。
沈遥观察了好半晌,才终于知道这个臭弟弟原来是怕黑,竟能怕到如此地步。
她终究心软,将草席放到角落铺开,自认为凶神恶煞地朝他喊了一嘴:“臭弟弟,睡觉了!”
可那人许久没有动静,一小只将头埋在膝盖中,弓腰蜷缩着发抖。
天色太暗,如今出去找柴火不现实,她也忍不了臭弟弟矫情,直接上前拎小鸡一般,将人一把提到草席上。
“行了,还不睡觉!”
臭弟弟倒在草席上,终于抬眸。
沈遥借着暗淡的月色,看到他黑瞳中的恐惧。他伸手拉住她的袖摆,固执地抓紧不放,却又不说一句话,只是抬头定定看着他。
算了。
沈遥忍了。
她顺着他的手躺下在一旁,将那时个头矮小的臭弟弟一把拉过,抱在怀中,手放到他背上轻轻拍着。
臭弟弟将头埋在她颈间,虽然许久没沐浴,浑身脏的不行,可沈遥到底没推开他。
月光下,他们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躺在草席上睡去,互为依赖。
后来的日子里,每当他们没有条件点火时,臭弟弟就会主动过来黏着她,虽不说话,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