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放下后,马车开始走动起来。
车内地上放着一小暖炉,将整个车厢烤的热烘烘的。
沈遥身子虽然湿着,却也比外面舒服些许,这时她才看向面前的男子,“多谢公子,不知公子身份?”
对方淡笑着说道:“某姓秦,名木,刚才也说过,是时衍同窗。”
“你说你知道我夫君去了何处?”
秦木颔首,一举一动皆极有礼,又保持着距离,“时衍已经离开鹿桐书院几月,书院中因着这段时间的科举舞弊一事换了夫子,自然不知曾经书院之中的人。”
沈遥瞬间松了口气,却仍是着急,“那他?”
秦木低着头,沉吟好一会儿,才道:“是去了太学吧,时衍功课一向出色,具体的某也不太清楚,夫人归家后自可询问。”
沈遥听闻后欣喜,“这么说,他没有卷入这起案件,如今并无危险?”
“嗯,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该站在哪边,这样的聪明人,不容易有危险,即便有……或许也是因为自身软肋。”秦木声音温和,如夫君一般。
沈遥渐渐放下心防,“软肋?”
秦木闷笑了一声,“自然是夫人你啊。”
沈遥一听这调侃便红了脸,轻咳一声扭开头,不想看他。
秦木弓着腰,头发纹丝不动地挡着半张脸,他定定在暖炉上方烤手,“此次舞弊案涉及了最大的两个高官,分别是中书令,以及门下侍郎,还有底下一干众人。特别是中书令,三朝元老,大权在握,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的圣上,是日理万机,夙兴夜寐。”
见沈遥对政事不感兴趣,他又道:“此次舞弊案也影响了秋季即将到来的乡试。”
沈遥看回他,手指微顿,“这么说,夫君他很有可能无法参加此次乡试?”
秦木笑笑没说话,他掀开帘子往外一观,令马夫将车停下,“葫芦镇到了,这小路上走马车实在颠簸,今儿就先将夫人送到此处。”
沈遥一看,见马车停在了
密林小道的入口处,“这么隐蔽的入口你也知晓,这么说你来过葫芦镇?”
秦木点头,没说更多的,只是从一旁拿过一把油纸伞递给沈遥,“外面还在下雨,夫人带上这伞,回去后喝点姜汤,沐浴一番,莫要染了风寒。”
外面雨越下越大,沈遥并未推拒,将伞接过后道谢,又说:“之后我把伞给时衍,让他还给你?”
秦木摇摇头,“如今我俩不在同一处,各自忙碌,一把伞罢了,无需归还。”
话虽如此,沈遥想了想,还是掏出铜钱,见他不接,便又放置座位之上,直接撑伞下马车,往小路而去。
她走了几步后,秦木的声音又传人耳中,“沈遥姑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沈遥脚步一滞,扭头往回看去,雾蒙蒙的滂沱大雨中,青顶小马车已走远,看不到影子。
大路上白茫茫一片,身后的小路上竟是树木遮掩,两边都不见任何阳光。
她转身踏入小路之中,在天彻底黑下来后,终于回到葫芦镇。
还未走到时府,街道上带着家丁们四处张望的锦书从远处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满脸焦急:“夫人去了何处?怎的现在才回来,还弄了自己一身湿,今日可真是吓死奴婢了,以为夫人又像上次一样独自出了葫芦镇。”
沈遥本想实话实说,可不知为何,她还是低下头,回避着视线道:“我四处逛了逛,结果下了雨,便在一处凉亭中躲雨,后来一直不见雨停,也只能找路人借了伞回来。”
锦书满脸狐疑,却也没有质疑她的话,只是扶着沈遥快速回了时府。
为了防止她染病,锦书马不停蹄让厨房煮了姜汤,又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