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载宋念辞时禾禾飞得摇摇晃晃,陆妤为此特意给它进行了重量训练。然而此刻,见贺牧昱绷紧着身子,双腿死死地夹着禾禾,影响到它舒展翅膀,急得它啾啾乱叫,恨不得回头啄他。
陆妤一边安慰着想把他抖下去的禾禾,一边安抚着宛若一座石像的贺牧昱。
“贺师弟,你害怕的话就不要看下面,抓紧我的衣服……若是觉得有些晕的话,可以将头依靠着我的后背上,这样会舒服一些……”
陆妤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贺牧昱从后颤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抓紧了她的衣摆。
她弯了弯唇角,温柔地摸了摸禾禾的脑袋让它放松飞行。
死死地抓紧陆妤的衣摆后,石化的贺牧昱才感觉自己重新恢复了呼吸,整个人的重心也从夹紧绷直的双腿变为了拽紧衣摆的双手。
但他始终和陆妤的后背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并不敢把自己脏脏的脑袋依靠上去。
就这样平稳地飞行了一段路,双手滚烫的热度仿佛要把衣服融化了一般,贺牧昱还没有平复好自己的心跳声,灵鹤已经一个俯冲从天而降,“咻”得落了地。
毫无防备的贺牧昱因为这个惯性猝不及防地撞到了陆妤的背上。双唇隔着衣物贴在了柔软的后背,整个鼻息皆是丹药的清香味。
仅仅一瞬不到,绯色的温度飞快地染红了白白净净的脸颊,感觉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又要不受控制地冒出,贺牧昱就像被烫到了似的立刻弹开,腾地从灵鹤背上跳了下来。
整个人就像是煮熟的虾米红成了一片,慌慌张张地解释:“抱歉陆师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隔着保暖的厚棉袄,陆妤压根不知道贺牧昱亲到了自己,只以为他是因为撞到了自己才道歉。
“是禾禾下降太匆忙了……一直是我一个人乘坐它,所以它还不适应双人降落的速度……”
禾禾委屈地抖了抖翅膀,欲要载着主人离开,陆妤却在察觉到周围的目光后示意它稍等片刻。
其实并非所有人对贺牧昱半妖的身份抱着很大的恶意,大多数是旁观者。
在陆妤出手相助的几起宗门欺凌事件中,为了更好地展示自己的权威和尊严,为了更加起劲地羞辱对方,施暴者经常会挑选弱小的对象当众进行霸凌,而旁观者的冷漠和起哄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会让施暴者更加亢奋。
另一点就是系统曾跟她说的从众效应个人的观念和判断力,很容易受到了群体的影响。当有小分队带头排挤一个人时,周围的人也会盲目地从众一起孤立这个人。
在将贺牧昱定义为异类后,他们或许是不想惹是生非,又或许是担心自己不孤立排挤贺牧昱,自己反倒成了异类,会被其他人孤立。所以他们或是冷漠地旁观,或是看好戏地起哄。
如今带头孤立贺牧昱的钱启文三人已经关了禁闭,众人望着贺牧昱的目光就变得有些许不同。陆妤知道,自己想要完全打破众人的偏见必须在这里再添一把火,率先在众人面前展现对贺牧昱的不偏见和友好,这样才会形成新的从众效应。而贺牧昱也需要改变自己,真正地敞开心扉交友,才能改变自己此刻的处境。
“贺师弟,临走前,还有些话想对你说。”
“贺师弟因为半妖的身份遭受欺凌,让你不憎恨自己的血脉是不可能的。就是,希望贺师弟不要觉得自卑,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是个杂种,觉得耳朵和尾巴露出来是一件丢人的事情。血脉是天生的,是无法改变的,并非贺师弟的错,错的是这个不包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世界。”
自出生就被当作怪物,心中难免低郁和愤恨。贺牧昱一直无法敞开心扉,至死都没有结交一位朋友,除了外界的排挤,还有他本身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