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闻钟回答说,“还好啊,躺了一天。”

徐景疏很轻地蹙了蹙眉,“醒来的时候呢?跟上次比起来会不会好点了。”

闻钟愣了愣,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题未免太羞耻,但徐景疏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这个答案很重要,他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比上次…好点。”

徐景疏似乎松了口气。

等闻钟想问问小飞时,向宴礼的声音从徐景疏身后传来将他打断,“闻钟,你过来一下。”

徐景疏也转身往身后看,向宴礼指间夹着点燃的烟,站在不远处等闻钟过去,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下。

闻钟很小声地“啧”了一声,往向宴礼的方向走去。徐景疏看到闻钟逐渐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视线。

向宴礼带闻钟去没人的地方,靠在墙壁上抽了口烟,他的视线扫着闻钟的脸。印象里的少年表情总透着股高傲自大,嘴脸令人生厌,可现在变了很多。闻钟变得没那么嚣张了,就算还像以前会来粘他,眉眼间那种恶心的感觉被一股干净澄澈取代。

他吐出口烟,破天荒朝闻钟摆手,“你站那么远干嘛?”

闻钟扇了扇面前飘过来的白灰色的烟,“难闻。”

向宴礼笑了,“你以前可没嫌过。”他没多想,转而说:“我问你,你那天出去遇到徐景疏的时候,他是一个人,还是跟小飞在一起的?”

闻钟眼神一凝,想到刚刚小飞说的话,答道:“我只看到徐景疏了,没看到小飞。”

向宴礼盯住闻钟,想从少年脸上看出点什么,又问:“你确定?那你看到徐景疏的时候在哪儿?他当时怎么样?”

闻钟面不改色,一一答道:“真的没看到小飞,我在商场外面遇到徐景疏的,他当时和平常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向宴礼沉默不语,又吸了一口烟,“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闻钟犹豫两秒,问:“你打算怎么办?”

向宴礼耸耸肩,“还能怎么办?小飞都说是他自己摔的。”

他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存了很大的疑惑,一定是小飞对徐景疏做了什么,徐景疏才会把小飞伤成这样。向宴礼虽然是队长,要给队里的人交代,但当事人都说和徐景疏没关系,这件事只能作罢。

闻钟没再多说,走了。大家都回了自己的房间,闻钟一下楼梯就看到有个人站在他房间门口,侧站着,穿了一身黑,更显高瘦,下颌线清晰,露在光下的半张脸漂亮锋利。

听到声音,徐景疏转头过来。

闻钟走去,边开门边问:“怎么了?”

徐景疏抬起手臂摊开手,掌心静静躺着一条牛奶糖,“今天在外面看到了。”

从语气听不出什么,但是闻钟看了看那糖,又看了看徐景疏的脸,总感觉这人视线飘忽,一点也没有刚刚在楼下和小飞对峙时那种冷漠的样子。

见闻钟没出声,也没接,徐景疏开始后悔了,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今天他和队里另外一个组员去的医院,出来之前看到护士站的柜台下面放的糖。一开始徐景疏没打算拿,心里想,既然不打算和闻钟纠缠,就不该这样。但他走两步,还是折返回去拿了揣进兜里。

徐景疏垂下眼皮,手臂变得很沉,就在他以为闻钟会拒绝时,对方忽然伸手从他掌心拿起那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