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夜晚。
全年级奔走相告,聚拢到走廊里,花圃边,树影下。仿佛自发组织的千人唱诗班,为祷告,为朝圣,朝拜青春的高光和散场。于此刻,于此景,无关黯淡或辉煌,收敛或张扬,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的真谛和信仰。
第一扇窗灭下去,整个校园在分秒间化为全黑的岛屿。
几丛试卷雪片般从高处落下,仿佛仪式的开场,音响里漫出旋律。
光污染荼毒的城市中心鲜见星空,但统一发放的荧光棒默契汇聚成地表的银河,灿烂而盛大。
炽热的晚风里,年轻的嗓音开始齐声共唱,
“最美的愿望
一定最疯狂
我就是我自己的神
在我活的地方”
有人扯着嗓子嚎嚷,有人晃动身体哼吟,嘹亮振奋的词曲在教学楼间四面八方地震荡。
这是属于所有人的演唱会,每个人都是观众,也都是主角。世界仿佛下了一场金色的温暖的雨,大家都热泪盈眶。
春早与童越挨站在一起,手攥着手,被人群挤至栏杆最前方。
她们不时相视而笑,有节奏地摆动着荧光棒,也被氛围侵染,铆足劲地放声歌唱。
隔着攒动的人头,她看到了斜对角扶栏后矫矫不群的原也。
少年仍是夜间最皎洁的月亮。他唇瓣并未翕动,没有跟唱,只是浅勾着嘴角,望向她的方向,不移分毫。
“你不在乎我的过往
看到了我的翅膀
你说被火烧过才能出现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