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脸地赖在自己身上,相处的细节好像闭着眼睛都能想起来,在不知不觉中对方离自己已经离得那么近。

梦里没看清的脸,其实早就描绘在记忆里。

周随在半梦半醒中看了他很久, 他可能很难再找到这么对他好, 能给他家感觉的人了。在梦里挣扎地要往那个人身边去, 往那充满光的未来去,在他还没理解清楚前因后果的时候,就好像提前选定了某个人。

只是在他说出来的时候, 周随忽然间有点后悔,放在几周前他可能会毫无负担地答应对方。可现在他身体不好,本以为安息下去的定时炸弹突如其来地再次打乱他的生活,他没好全,嗜睡症可能卷土重来。

可是他想回去――

想去学校的便利店买肉,想坐在那小小房子里吃饭,想跟朋友打游戏,想看着季栖元跟猫。

在梦里被勾住的那瞬间,他想追上那样的生活,而不是早早地交代了一切,一股脑地把未来留给一只懵懂的智能猫,从此陷入没有往生的长眠里。

他可以答应吗?可以同意吗?

周随感觉自己的大脑才恢复了理智。

纠结在另一个人的眼底是有形的。

“在害怕吗?”季栖元的手碰到那骨节泛白的手背,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得清楚,把周随的心理看得一清二楚,“怕生病拖累我,怕没有征兆的结果跟未来,怕某一天你睡太久了我不追你……你不用怕,更怕的人,是我。”

“我怕你再次了无音讯,怕回家的时候没有你跟猫,怕你睡着了听不到我追你……喜欢是双向的,你的害怕我也怕,没人不会害怕。”

无可避免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爱其所爱,也会怕其所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