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乖巧地坐在一旁,两耳不闻窗外事般盯着煮茶的紫砂壶。
听两人说着一些云里雾里的话, 夏花尽力让自己少听一些。毕竟这类的事儿,她知道的越少越安心。
萧衍才说了一会儿,忍不住又拿话刺那定国公世子。
那公子似乎很厌烦别人拿他的妾调笑,萧衍才提了一句, 泰然不动的眉宇当即一蹙,神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萧衍耸了耸肩, 适时住了嘴。
“这便是外界传疯了的‘你的新宠’?”周斯年放下手中玉杯, 挑起一边眉头, “她一人能应付得了?”
夏花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周斯年很怀疑她的能力。
萧衍漫不经心:“若是不行,本王再换个就是。”
他的嗓音轻慢得像屋外的风,夏花心中倏地一抖。
袖笼里手指颤了颤,夏花更坚定了要守住心的决定。也是,后院的美人不知凡几,她除了相貌稍微好看点,确实没甚特别之处。眼帘垂得更低,她谨记自己对萧衍来说是个什么斤两。
“对了,你府中那病歪歪的王妃打算何时处置?”
周斯年只瞥了一眼,而后,连个眼风也没给过夏花。袅袅的水汽晕染了他的面容,让他看着更加沉静与仙气。
他出口的这话,叫夏花立即绷紧了神经。
与他相对坐着的萧衍不同于他的端正挺直,身子懒散地倚在桌案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卷着夏花的发丝,闻言,面色倏地变冷。
提起张氏,也算与自己息息相关,夏花默默竖起了耳朵听。
她的视线极快在两人身上扫了下,收回来。萧衍对张氏的厌恶,夏花早已心知肚明。这般,本以为两人会顺势吐露什么。谁知萧衍只是露了一瞬的嫌恶之色,便又懒懒看不出情绪。
他说:“……谁知道呢?许是在花儿有了身孕之后?”
夏花被这话刺得心口一跳。
浓密的眼睫下,她眼神闪烁不定。
萧衍这是何意?
暗暗惊疑了许久,夏花没弄明白两人打得什么哑谜。不过她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萧衍有意让她受孕。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其实可以堂而皇之地拒绝张氏的避子汤……
夏花心口砰砰跳着,若是有子傍身的话……
然而,后来几次她试探地与张氏因避子汤之事对上,萧衍并没有站在她一边。夏花这才惊觉,萧衍没有叫她受孕的意思。
为此,夏花心中憋了一口恶气。
她忍不住地暗恼自己大意,顺杆子爬得太不走心,猜错了萧衍的心思。
不过很快夏花就又发现,不仅她,整个明郡王府,除了张氏自己都在喝避子汤。
王府除了萧衍,王妃为尊,避子汤不喝也得喝。
可张氏这般绝人子嗣的行为,不说萧衍身为郡王,就是不论于哪个身份的男人都该深恶痛绝才是。毕竟这有违人伦。可萧衍似乎默认了她的行为,这就意味着萧衍并不想有孩子出生。
夏花对自己这个发现,感到难以置信!
有男人不在乎子嗣吗?
夏花觉得没有。
所以萧衍到底在做什么,她想着想着,莫名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日,李氏又找上门。
萧衍才在她屋里歇了两回,就又回到了这个贱人身边。李氏耐着性子等了四五日,萧衍去了,就没再去过惠丰堂。她便不承认也猜到,前几日萧衍之所以会去她那儿,怕是文锦院姓夏的贱人身子不便伺候。
这个念头一冒,叫她脸上臊得通红,莫名生出一种跳梁小丑的羞耻。
对于这些日子的自得,李氏越是想越觉得气闷。于是便只把吃独食的夏花给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