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再愚蠢的剑修,也能看出此刻的银月元君状态非常不好,已是弥留之际。

银月元君倚在床头,目光温软含笑地看向炽?越>?。

炽?越>?抽噎一声,喉间滚动,没有上前,反倒不可置信地往后踉跄一步。

她想逃避,想发疯,想嘶吼……

可惜银月元君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小煜儿,过来。”

炽?越>?下意识地走向银月元君,屈膝半跪在床边,让自己矮下来,和银月元君平视。

“阿玉、阿玉,我……”

她根本无法开口,一开口便泣不成声,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银月元君像往常一样捏住她的耳朵,指尖颤抖地揉了揉,“还记得我告诉你的事情吗?”

炽?越>?说不了话,只得慌乱点头。

“我们小煜儿真乖。”

炽?越>?闭了闭眼睛,泪水滚滚而下,她握住银月元君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几度哽咽,“我乖,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银月元君看向炽?越>?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饱含爱意,但这一次却多了几分让她无法拒绝的坚定。

剑修平生最不喜欢束缚,不喜欢别人对她们的事情指手画脚,可换成她们自己,却又忍不住满怀希冀,希望改变道侣的想法。

银月元君失叹一声:“阿煜。”

她们对彼此不舍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炽?越>?害怕银月元君离开她,银月元君就舍得她了吗?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以劈山断海的修士到底不是真的无所不能。

蹲成一朵小蘑菇的黎烬安挠挠脸,深沉地叹了口气,实在不忍心看下去。

虽然她不是很能看得惯她师傅和她抢元君的样子,但相比之下,她还是觉得那时的师傅和元君更有活人的气息,鲜活明亮,不像现在,只此一眼便让人黯然销魂。

炽?越>?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让银月元君再为她忧虑,可是泪水怎么都流不尽,想说点冠冕堂皇的话安慰自己和银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银月元君望进炽?越>?的眼睛,感受着生命力的流失,展颜一笑,“阿煜,我想死在你的怀里。”

“……好。”

“还要听你唱朔风歌。”

炽?越>?揽住银月元君,下巴抵住她的额头,目光空洞,声音温柔至极,“我唱给你听。”

朔风歌是生活在北地的民间百姓随口哼唱的小调,并没有歌词,偶然被路过的炽?越>?听了过去,便兴致勃勃地去给银月元君献丑。

那时炽?越>?刚明白自己的心意,再也不去招猫逗狗,见了天地围在银月元君身边,恨不得把路边的野花野草都当成宝贝送给她。

现在回想,恍然若梦。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炽?越>?一遍遍哼着小调,倏然,手上和怀里一空,她失神看去。

银月元君的身体化作肉眼无法看见的星星点点的萤火正在消失。

炽?越>?似是有所察觉,她急忙伸手想要挽留,萤火穿过她的掌心,向上飘去。

“啊――”

黎烬安没管自家师傅不甘心,痛苦到了极点的嘶吼声,她早早就从和神魂绑定的储物空间里掏出来聚魂幡,身形灵活无比地在空中跳来跳去,去收拢银月元君溃散的神魂。

“呼。”

待到所有的萤火都收集完毕,黎烬安大大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元君没有缺斤少两,要不然她就是千古罪人了。

正常修士陨落当然不可能连尸体都不留下,可是银月元君先是被天魔族重创,身体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