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给黎烬安弹琴,修长瓷白的手指拨动琴弦,起落间,琴声倾泻流淌而出,似是清幽山泉没过溪石,空灵清冽,仿佛有珠玉跳跃,让人徒生洗尘涤俗之感。
霎那间琴声骤变,如裂帛的一声重音,划破空气,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杀意凛冽。
余音绕梁,意蕴无穷,如听仙乐耳暂明。
躁动不已的极烬剑尊被琴声感染,安静下来,托腮看着风华绝代的白衣仙子抚琴。
虽然听不懂,但是觉得好好听,不愧是她道侣,做什么都是一等一。
从前觉得好学的宿敌有多烦人,现在就有多喜欢。
良久,谢怀雪停下,一抬头就对上了黎烬安亮晶晶的目光。
黎烬安见自己终于能说话,使劲拍掌叫好,“好听!聋子听到了都能重新睁开眼睛。”
所以不怪谢怀雪想让她跟着一起看书,看她神奇的比喻就知道了,不学无术还想夸人,让人听了不知是该哭该笑。
确实应该多学点东西,省得夸人像骂人一样。
谢怀雪轻笑一声,“只谈给你听。”
放过睁不开眼睛的可怜聋子吧。
清霄仙尊的情话实在动人,黎烬安嘿嘿傻笑,终于不再喊打喊杀,等美够了,又执着问道:“你不着急是因为想好应对之策了吗?”
说着,黎烬安还自我肯定般地点了点头,无比期待地看向谢怀雪。
她怀疑什么都不会怀疑谢怀雪的聪明,并对这一点深有体会,觉得谢怀雪这般淡定,肯定是因为胸有成竹的缘故。
在黎烬安希冀的眼神中,谢怀雪缓缓地摇了摇头,坦言道:“我并未有应对之策,只是春和景明,想弹琴给你听而已。”
“……”黎烬安并不失落,抱臂叹气,又很快欢欣说道,“能听清霄仙尊抚琴一曲,已然胜过世间百般事。”
“不着急了?”谢怀雪笑着问她。
黎烬安翻了个大刺刺的白眼,反问道:“着急有用吗?再者说了,一个乌照行还不足以让你我变色,你既然能杀上上个魔尊,这个自然也不在话下,我忧虑的是还未漏出马脚的天魔族。”
还是那句话,乌照行就算成了魔尊,也没哪个资格让极烬剑尊和清霄仙尊兴师动众。
她们就算奈何不了大乘期,可人身安全是有保证的。
真正难缠的是隐匿起来的天魔。
天书虽然令人恶心作呕,但里面给出的消息却不是假的,就算如此,也毫无天魔族的消息。
银月元君和谢怀雪探查寻找那么久,才找到些许蛛丝马迹,可见时间和预测之术有多难缠。
“你明知我担忧什么还故意逗我,当真是可恶至极。”黎烬安冷哼一声,斜睨看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天魔比天书的威力大多了,天书更多展现的是仨孽畜对谢怀雪在感情上的渴求,争宠囚禁……恶心归恶心,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仨孽畜也不过是想打就打想抽就抽的货色。
可天魔族一出手就是杀招,谢怀雪发父母和银月元君都因此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