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烬安心底那股深沉的欲望终于在谢怀雪身上得到了治疗。
河倾月落,馀欢未歇。
……
炽?越>?在净亭道君的秘境中独酌,作为客人,她丝毫都不搭理此间主人,只是偶尔看向秘境各处景色的目光微妙且复杂。
净亭道君也不看她,喟叹一声,“你倒是坐得住。”
第94章 我不想给人当狗
坐不坐得住,也坐下去了。
炽?越>?没有理会净亭道君,给自己和她的酒杯满上,直白地说道:“我与你无话可说,你知道的,若不是烬安和怀雪的结契大典,你我永远都不会坐在此处喝上这顿酒。”
她的意思很简单,从前她们之间联系的枢纽就是银月元君,现在变成了黎烬安和谢怀雪,除去这二者以外,她们本该老死不相往来的。
净亭道君脸上惯常的浮于表面的表情隐去,静静地注视着说完一句话就立马变成酒鬼,一副不要钱也不要命架势,使劲喝酒的炽?越>?。
以前的炽?越>?也是曾许人间第一流,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赤诚又热烈,也曾一剑霜寒十四州,并不是如今死气沉沉,萎靡又颓废的酒鬼模样。
往日和现在,相差甚远。
好像是银月元君陨落之后,炽?缘木?气神就彻底垮下去,不再对剑术精益求精,不再一心大道,不再过问世事,一心喝酒,偶尔还得为徒弟、徒孙善后,看着像是被倒霉孩子气得跳脚,实则内心毫无波动。
她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都被银月元君一并带走了。
澜沧大陆之大之精彩,都和她没有关系,她把自己紧紧地禁锢在一个名为银月元君的牢笼里,画地为牢。
漫长的时光并未把炽?越>?雕刻成别的模样,但她自顾自地推翻过去的自己,变成了谁都不认识的样子。
譬如现在,净亭道君看她总觉得有些模糊又陌生。
净亭道君想起往事,不由得沉默下来,猛地喝了一大口烈酒。
她不说话,炽?越>?却突生谈性,平静问道:“你还记得银月的名字叫什么吗?”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被炽?越>?说得极为阴阳怪气。
她的语气过于平淡,或许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但这个问题本身就很不友好,自带讽刺效果,修士的记性堪称是过目不忘,怎么可能会把故人的名字给忘记呢。
或者说是她们这一脉的人自带阴阳怪气的天赋,不怎么讨喜,但一定讨嫌。
因为行事作风过于激进而被骂过暴君,净亭道君都能毫无波澜,淡然视之,甚至面带笑意地下令杀敌,但此刻她愣是被气笑了。
“明攻玉。”净亭道君一字一顿地念着银月元君的名字,冷冷地看着炽?越>?,见她还在喝酒,又喊了她的名字,“谈煜,怎么喝不死你呢。”
炽?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抬眼直视她,语调古怪而缓慢地说道:“怎么办呢,谁叫修真界总让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人比谁死得都早。”
“……”净亭道君无言以对。
银月元君的陨落是一条巨大的鸿沟横隔在她们两人中间,炽?越>?可以无所顾虑地怨恨净亭道君,但不代表净亭道君会无限包容炽?越>?的坏脾气,她根本就不是好耐性的人,自然会马上反击。
净亭道君冷笑连连,“银月真是把你训得不错,野狗都训成了家犬,倒是很认主。”
可不是,银月元君陨落几百年,炽?越>?还是这个死样子,不像是给光明磊落的剑修,像是个因为失去主人而彻底疯狂,不断撕咬敌人的野狗。
世人觉得银月元君光风霁月,端方文雅,娴静又温柔,是一等一的风流人物,就连黎烬安也这样坚定不移地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