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富贵眯人眼,即便倾城出身低贱,慢慢在这纸醉金迷的环境中大受追捧,慢慢也有了高傲心气。
她恨恨道:“是个...乡野村妇。”
今夜繁星罗布,屠云走出水烟坊,又见到门前卖胭脂的女子,她笑笑点头,女子恬然颔首。
回到县衙,屠云拿上雀金裘,直奔李酡颜的宅子。
扣了很久的门祥叔才姗姗来开,从前即便是下雨也没有这样过。
“祥叔,公子睡了吗?”
祥叔没有迟疑道:“睡了。”
这感觉让屠云一下想起初次登门那天,她说来探病,而祥叔直说免了,完全没给她第二句开口的机会。
“那我就不打扰了,这雀金裘是公子的,劳烦您转交。”
祥叔好声答应,将雀金裘接过去。
屠云假装回县衙,纵身飞上房顶,遥遥看见李酡颜的房中点着长灯,看书的身影投在窗户上。
这哪里是睡了。
祥叔的态度明显是受了吩咐,她摸不着这人在想什么,无缘无故疏远她。
房内,祥叔敲门把雀金裘送到李酡颜面前,“县太爷送来的,大概是气候暖和,往后用不上了。”
李酡颜像被物件和话语刺痛了似的,一阵气息急躁,握拳咳嗽起来。
“你下去吧。”
祥叔走后,李酡颜放下书,抚摸叠整齐的雀金裘,百感交集。
当初屠云病重他留下雀金裘,哪成想今日拿回来时,心境大为不同。
他单臂抱起雀金裘,正欲放到衣箱里,谁知坐太久腿麻,不小心一个趔趄,一封信从裘中掉出来。
李酡颜捡起信封,是屠云亲笔。
拆开来看,上面一字一句将这案子说个详尽,末尾还提到急需一名仵作协助。
从他来鹿灵,从未听过这种连环凶杀案,难怪百姓整日议论不停,惶惶不可终日。
“咚咚”两声,似有人敲窗,轻轻地。
李酡颜开窗一看,屠云坐在窗外青瓦上,手里的端着一碟蜜饯。
“信都看完了?”她笑。
“县太爷这算私闯民宅吧。”他嘴上这么说,但眼睛却瞄着楼层高度,这要失足掉下去还得了。
“当然不算,这么深更半夜,我是不想让祥叔一把年纪来给我开门。”
屠云捏起一块蜜饯,从窗户伸进去,喂到他嘴边,“尝尝”
李酡颜着了魔,张开唇,将蜜饯含入口中,甜甜的。
喂一个三十岁的人吃蜜饯,也就这个行事鲁莽的县太爷干得出来。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县太爷还这般悠闲。”
“可别误会,我是来查案的。”屠云抛起一颗蜜饯,身子前倾,用嘴稳稳接住。
屠云做的自然,李酡颜的心却直打颤,万一滑了瓦,生死难料。
“有话就进来说。”李酡颜重回桌边,拿起书信。
0028 请帮手
屠云跨窗跳到房中,听见他说:“王翦画了一半就死了,证明他是被什么事情打断,而伙计却说画楼里就他一个。”
“没错,我看过现场,他绝对不是一个人,而是藏了一个女人在画楼。”
“何以见得?”
“第一,画楼纤尘不染,必然有人打扫,第二,王翦齿内有劣质胭脂,而好巧不巧,这个胭脂与陈栩生家中的胭脂是一样的。”
李酡颜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同一个人?”
“不,应该是一帮人。”屠云坐在他身旁,“王翦和陈栩生的脸都被人剥了,除了脸不见了,剥皮的手法也不一样,剥王翦的手比较生,血肉深浅不一,但陈栩生的明显娴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