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云情不自禁流泪,“师兄不想背叛大律馆,又不能手刃倾城,所以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说完,屠云脸埋在他胸口,低低啜泣。

这个凄美血腥的故事让李酡颜心中五味杂陈。

霍钊的信仰和使命不允许他放过任何一个犯人,而倾城固然身世可怜,但恶贯满盈,而且身份见地与霍钊都有着天壤之别,他们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两者飞蛾扑火般相爱后,只能是灰飞烟灭。

可怜又可悲。

“大人,大人....”毕良撑着一把陈旧的破伞走来,站在雨里弯身禀报,“倾城自尽了。”

“怎么会?不是锁着的吗?”

毕良神色复杂,“她就是用锁链把自己活活勒死的。”

想起那个场景,毕良五内俱寒,从没见过如此狠心的人。锁链缠脖,双手拉紧,这是报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到,被发现的时候双手都没有松开。

屠云眼眸酸涩,“好好葬了。”

“是。”毕良手里拿着一个琉璃瓶,“大人,这是倾城留下的东西。”

屠云掀开披风,打开玻璃瓶,里面是个小小的白虫。

她打开焦佬儿的房门,将玻璃瓶口放在毕良鼻下,白虫很快就顺着呼吸爬出瓶口,钻到焦佬儿的鼻子里。

刹那间,焦佬儿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浑身抽搐,满地打滚。

“哥哥”焦小儿跑进来,压住左滚右滚的焦佬儿。

没一会焦佬儿就安静住,屠云等人屏气凝神,只听焦佬儿“哎呦”一声,“谁压着我呢。”

听他终于能说人话,屠云松口气,“你没事吧。”

焦佬儿口衔麻绳,浑身疼得要死,望着屋子里的人,狐疑道:“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没听清,但踏实笑了。

李酡颜说:“亓官,快松绑。”

亓官用菜刀把麻绳锯断。焦佬儿看到弟弟脖子上缠的纱布,以及自己满嘴鲜血,气得差点窜上房梁。

不过幸好,他刚解了蛊毒,又三天没吃饭,浑身都没力气,刚松绑身子就软绵绵跪下去,连发火都不行。

“我要吃饭。”他弱弱捶地。

“放心吧,你可是功臣,一定要好好犒劳。”屠云将披风还给李酡颜,“我去买点好酒好菜。”

说着人已经出门,李酡颜疾走两步跟上,在门槛内拉住她胳膊,“让亓官去吧,雨大,他能驾马车。”

屠云望着他温柔似水的眸子,一下懂得倾城说的那种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李酡颜俊脸微红,手慢慢收回,有些窘然。

屠云知晓他是不好意思,一把抓住他的手,暗暗较劲,“现在才知道害臊,是不是太迟了。”

“县太爷胆大皮厚,我确实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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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秋雨渐收,县衙门口贴了一张压着红官印的告示。

告示中将案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百姓们无不惊叹曲折离奇,不过好歹真凶已除,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趁着秋高气爽,山路与书院再次开工。

一日屠云回来,直奔李酡颜的房中,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坐下就“咕嘟咕嘟”喝茶。

李酡颜坐在新装的窗户下看账本,他最近也忙,水烟坊不仅要重新装修,歌姬也是一大难题。

“阿云呢?”

“刚才还在这呢。”李酡颜低头找了找,连个猫毛都没见到。

“亏你还是它爹,孩子丢了都不知道。”屠云打趣,也不着急,提壶又倒了一杯。

一股桂香从窗户飘来,李酡颜衣袂微微动颤,“当初是看它可怜才收养,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自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