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凶手是谁?”

“在水烟坊。”

屠云将焦佬儿背起来,带回李酡颜家,殷施琅一看方向,主动停脚,不去。

在楼上看到这一幕的李酡颜即刻下楼,问:“怎么回事?”

屠云将焦佬儿放倒在床上,“我让他去抓凶手,结果让凶手暗算了。”

李酡颜看了看焦佬儿的面色,除了鼻下两道红血,并没有病态,“水烟坊的?”

屠云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李酡颜:“刚才水烟坊的人来通报,说有人来砸场子,还对倾城姑娘大打出手。”

“哦...”屠云欲说还休,扶他坐下,斟满一杯茶,推送过去,“你平日对商铺挺上心的,就没发现水烟坊有问题?”

李酡颜接茶,“县太爷说的是帐目,还是人?”

“听你这意思,是都有问题了?”

“水烟坊交上来的账目是假的,至于人嘛....倾城是个有手段的。”

“何以见得。”她眼眸一亮,意犹未尽期待他说下去。

“水烟坊每月交上来的账目与实际出入有差,我之前怀疑有人中饱私囊,不过数额小,账本又做的天衣无缝,明目张胆纠察会影响生意,还容易打草惊蛇。”

屠云记得李酡颜说过,每月账本他都会及时查算,发现猫腻就及时纠正,如果水烟坊账目有问题,那应该立即挑明查办才对。“你就这样一直忍而不发?”

李酡颜摇头,“水烟坊与其他店铺不同,里面的姑娘都是江南女子,距离北襄甚远,难免会抱团取暖,如果贸然揭发丑行,恐怕会适得其反。我可不想惹上人命官司。”

屠云想想也有理,连假账本都做的出来,肯定是蓄谋已久,万一来个寻死觅活,血口喷人,那李酡颜就会名誉扫地。

“那个倾城也是从江南来的?”

“她说是。三年前与倾城一起来了一帮女子,她们说自己能歌善舞,如果开个歌舞坊,一定会惊艳北襄,会让我赚得盆满钵满。”

屠云不再犹豫,说:“我怀疑倾城才是水烟坊真正的主人。”

李酡颜神色从容,“有证据吗?”

“我不是有段时间经常跟她一起喝酒吗?”屠云小声提醒,“我总觉得她对你不是一般的关注,而且楼里的女子对她似乎都很听话,比如勾搭你未遂这件事。”

这句有点公报私仇,但也是正经之言。

李酡颜不自然撇头,仔细思量,从前是有过这些荒唐事,不过女子想借用皮相攀龙附凤,脱离风尘也是情理之中。

“你的意思,倾城就是凶手?”

“嗯,我让焦小儿蹲她好几次了。身染风尘的女子不都羞于见人的吗?但她可不同,经常早出晚归,虽说宅子是陈栩生送她的,但陈栩生都已经死了,她还敢去宅子里,也不怕闹鬼什么的。”

“那宅子有问题?”

屠云将殷施琅从宅子里查出来东西说给他听,李酡颜如同迷入漩涡,怎么都想不明白,“女子不都该惧怕这些吗?她还私下养。”

“她不是养虫,而是借虫养蛊,等蛊养成了,她就把这些蛊放到生性残暴的动物身体里,继而操纵他们。”

这真是危言耸听,李酡颜久久没有应声。

末时,谢神医被接来,对焦佬儿又是诊脉又是掰眼睛,最终也没断出什么毛病,只说是肝火虚旺,并不知因何造成昏厥的症状。

屠云问:“先生听说过蛊吗?”

谢神医摇头,“只是听闻,从未见过。”

屠云借用他一根银针,对着焦佬儿的中指一扎,冒出来的血珠竟然发黑,“我之前在一个卷宗里看到,中了虫蛊的人在发病前,血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