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眉眼弯起,拍了拍他微僵的肩笑着说:“收收您这份勉为其难的关心,父亲。我怎么会有闲空和早已经下了地狱的病秧子鬼计较?不过您真是个冒险家,还愿意把小妈养在身边,供她钱花。只希望她把您挖空时,别又腆着脸来骚扰我。”
戚枕檀没有留下来吃午饭,跟张妈打了招呼就走,人拿着锅铲在车后面追着喊了半路,车速都没稍作减缓。
车窗开着,他隐约听到祖父在后边儿说:“追去做什么,这儿他爱待不待!”
他闻言,油门踩得更猛。他始终没忘记自己大三时带喻??回主宅,祖父听到二人出柜后,迎头给喻??扇过来的那一记耳光,还有口中那句堪称咒骂似的“断子绝孙的东西”。
戚枕檀当时刹那红了眼,差点就冲上去打了老人。可是喻??肿着张脸将他生生拦下,明明受了莫大委屈的是自己,可喻??却摇头对他说:“枕檀,你不能这样。”
后来他从爱人那儿听来一句话:“‘莫问长辈慈不慈,但问自己孝不孝’。”戚枕檀心想,他可做不到像他的糖糖那样良善,因着家贫而父母婚姻不被看好的缘故,自小为外祖父母所冷落还始终保有孝道,愿意给他们养老送终。
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祖父和父亲。他悲哀于自己的原生家庭和童年惨境,却为喻??能拥有开明温柔、恩爱有加的父母而由衷地喜悦。作为儿婿,喻??的父母待他视如己出,他也难得享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
回公司时戚枕檀接到了大学同学会的邀请通知,地点好巧不巧订在了渠市。班上要聚会的事早在一个月前就有了企划,现下终于敲定。他笑逐颜开,交代刘特助调整日程,兴高采烈地哼着歌买了去渠市最快的机票。但这种好心情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他又忆起前不久在主宅发生的事,直到下机,他脸上的表情仍旧不爽,候车时取了根烟狠狠抽了几口。
喻??正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酒店,他去了渠市的轻纺基地,在那儿待了六个多小时,一路上脚步不停,忙得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外加昨晚本就没休息好,刷了卡后猛灌了杯柠檬汁就躺进被窝里不愿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得正迷迷糊糊,房门就被猛地敲响。喻??朦胧着眼呓语地喊:“是谁啊?”
门外却没有回答。
他以为是有人敲错了门,眼皮耷拉着打算继续睡,哪知门又被敲响了。
只好无奈起身,开门时眼也不抬:“请问找……唔!”
嘴唇当即被狠狠攫夺,熟悉的男性气息蓦地灌入了鼻腔,喻??双眸倏地瞪大,跌入近在咫尺的爱人深邃的眸光。喻??一时间头晕目眩。
“呜……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