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知道人权,但比起她的生存权,红枣觉得留守院子的丫头和婆子们的人权可以先放一放,何况她的生存权同时也是她们的生存权贼人若是假托了她们中谁的名,谁便得跟着一起死。

谢尚的爹谢子安日常就是这么管理他的书房青云院的。谢子安的书房除了谢尚和他的四个贴身小厮有授权能进外,其他人非请敢进,那迎面就是门杠子招呼不分男女。

所以谢尚闻言连想都没想便就言道:“你这法子甚好,只这锁门的心腹小厮……”

“当然是我的陪嫁张乙他们了,”红枣笑道:“显荣他们得跟着你在外面见客,如何得暇管家里这些小事?”

谢尚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谢尚和红枣的马车一进门便直奔五福院。

五福院是整个谢家大宅的正院,似接中举喜报待客这样的大事必是在五福院。

谢尚抬手正了正衣冠,方以比往日还散漫从容的步态下了马车官报还没来,而他已到了家,如此便就再不必担心旁人能替他接他爹的喜报了!

九月二十二在府城的谢福一见贡院发榜,榜上有谢子安的名字就赶紧地拿红纸写了名次打发长随送回家来。

长随也知事关重大,今天一早就从客栈出来往雉水城赶,终赶在报喜的官差前赶到了家。

云氏自得了信后一边打发人去叫谢尚一边拿了信了来五福院见老太爷。

老太爷闻信自是笑逐颜开,现正和云氏商量摆流水席请客的事呢,便看到谢尚和红枣进屋。

云氏候谢尚红枣问过安便让丫头春花拿过一个衣包来说道:“尚儿,你且换了这身衣裳试试。”

红枣眼见这回换衣没自己的份不觉眨了眨眼睛,心说:这是个什么情况?

谢尚进里屋换衣服,云氏方才问红枣:“尚儿媳妇,你爹娘身体都好吧?”

红枣道:“都好,娘,我爹娘还让我代问您好……”

头戴飘飘巾、身穿蓝绸衫、脚蹬黑官靴见惯了金冠玉带锦衫绣袍的谢尚,红枣突然看到做普通儒生打扮,全身上下连个金项圈都没戴的谢尚极不习惯地眨了好几下眼睛,方才确认眼前这个小清新真是谢尚!

所以,红枣看着谢尚改拿红绳系挂在腰间的玉佩一一忍不住吐槽:为了顶门立户,谢尚这是要连日常的穿衣打扮都要重塑吗?

云氏也不大适应一向花团锦族的儿子忽刺一下做素静打扮,她打量良久方才勉强笑道:“看着有点老爷的影子!”

闻言红枣不禁想起上回谢子安穿秀才服饰去她家吃酒骗婚的事,不觉心说:她说她怎么觉得谢尚穿这身别扭呢,感情是她公公先前穿的那身秀才服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总觉得好好的人穿成这样必有阴谋!

老太爷捋着胡须呵呵点头笑道:“嗯,尚儿这么穿看着是有点大人样了!”

谢尚摸摸飘飘巾后的两根飘带犹豫问道:“这两根带子一定要有吗?感觉跟女人梳的辫子似的,好奇怪啊!”

红枣笑倒……

云氏也忍不住笑道:“只有上了年岁的人才不用这个飘带。你还未及弱冠,戴冠巾若是不用飘带,反倒是让人以为你装老成。”

明明就是装老成,红枣心说:偏她婆婆给谢尚装老成都要留心过犹不及,真是心机!

屋里正说笑谢尚的新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串锣声。

与唢呐一样,铜锣也是一样上能给王公贵族开道,下能给城隍庙外猴戏开场的神器。

红枣听到锣响正自琢磨是县太爷给她公公贺喜来了,还是她婆婆为摆酒给安排的酒席间的猴戏表演到了时,便见谢尚自椅子上跳起来兴奋问道:“太爷爷,这是不是就您先前讲过的官差报喜的锣声?”

红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