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来过几回,见过李满囤好几次,拿过他给的赏钱,知道他刚发家,想想又补充道:“李老爷,一般花钱买这种椅子坐的客人都是让家里的丫头或者小厮给搬椅子,少有自己搬的。”

“刚我瞧老爷家也有丫头,如此您只要使个丫头给您小姐搬椅子,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早忘了前世餐厅有服务员给拉椅子这回事的红枣……

先李满囤听王氏和李桃花给讲过谢大奶奶的排场出门做客有四个丫头和两个体面媳妇服侍,落座起身都有丫头媳妇给拉搬椅子。故而李满囤闻言便觉得有理,点头赞同道:“小哥,多谢你提醒了我。”

既然谢大奶奶有四个丫头伺候,李满囤想:那他闺女红枣即便减一等,那也得有两个丫头服侍才登样,如此,他得给红枣陪两个丫头才行。

看到四个一脑门汗的伙计拿杠子抬进来的大衣橱,红枣不觉皱了眉。

“爹,”红枣悄悄问李满囤道:“这衣橱太重,伙计们才抬了码头到咱们院子的距离就累成这样。等送嫁那天,只进城就十里路,然后城里还要走三里,最后即便进了谢家,进院子也有不少路,这许多的家什只靠人抬怕是吃不消。”

李满囤听后觉得有理,便想了想然后方才说道:“红枣,你提醒得对。咱们庄户家常虽过得辛苦,但只靠人力的肩挑手扛顶天都只是百八十斤,何曾扛过这些大家伙?”

“如此,我午晌倒是进城跟人打听打听这城里人都是咋办的?”

午饭后李满囤果然进了城,然后至晚方回。

“这能抬重物走十几里地的肩夫果不好寻!”晚饭桌上,李满囤如此开言道:“幸而有朱中人帮忙,给我寻了城里专给人出殡抬杠的杠夫,方才算是解了我这个难题。”

出殡抬杠,那不是给死人抬棺材吗?红枣惊呆了,含着一口饭呆滞地看着她爹,久久不能下咽。

“果真,”王氏却出言赞道:“这事儿还就得寻出殡的杠夫才能办!他们手稳,不会磕碰了这酸枝木的家什!”

后晌王氏可是看过这酸枝木的家什了也是赞不绝口。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王氏虽然不懂木头,也没伙计给解说,但因使久了家里原先的家什,现再细看红枣这套,不过多看了几眼便也看出了几分好处。

所以,红枣转看向她娘:为了这家什,你们就不介意请专业抬棺材的人来给她抬嫁妆?

说好的忌讳迷信呢?怎么突然就这么不讲究了?

“就是这话了!”李满囤高兴道:“亏我开始还有些想不通,觉得咱们办喜事,请家常帮人抬棺材的来帮忙,说起来不大好听。”

“结果朱中人劝我说这城里的白事喜事原都是同一帮子人,比如吹打,也是这样。城里人办事都请他们,也没见有啥忌讳!”

“如此,我就顺便把二十四和二十六的吹打班子也请好了……”

听李满囤如此一说,红枣思起前世社团老师说的古人一个曲子吹打一辈子的话,方才释然她可是扫除一切牛鬼蛇神的唯物主义者,当不能比她爹娘还迷信!

八月十一,李满囤头天请朱中人居中的肩夫头来了。

红枣看那肩夫身材壮实,肩膀微驮,脖子后侧长着个大肉瘤子便知这是个专业的搬家大牛前世红枣看过老舍的《四世同堂》,知道解放前的资深窝脖,也就是肩夫都有这个瘤子标记。

想着当年老北京的窝脖都是活人搬家和死人出殡一肩扛,红枣便更加释然了。

去厨房打了四个蛋的蛋茶使四丫送进堂屋给肩夫头算做自己先前职业歧视的赔罪,红枣方才回东厢房干自己的事。

肩夫来看过要搬的五屋子家什后,和李满囤道:“李老爷,你这家什有些多。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