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原不想赶在今天再刺激于氏,但奈何于氏一直拉脸坐着,摆出来的“我不高兴谁也不许高兴”的面孔实在破坏她弟洗三礼的喜庆气氛,故而她无法可想就只能拿她爷的态度来消除她奶的高辈分对屋里其他人的影响了!

闻言众人里除了于氏、郭氏,都禁不住跟着追问:“满囤叔为啥取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红枣说道:“谢大爷说……”

自从李桃花抢走孩子闯进堂屋后,于氏就一直期盼着李高地能替她做主即便碍着谢大爷在,不能当场发作桃花这个死丫头,但也不该给她和满囤好脸啊!

故而现听说孩子名字还是李高地让李满囤给取的,于氏心里便分外难过,心说:老头子今儿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看不出今儿桃花踩我脸的背后全是满囤的坏主意吗?

似这么明显的事儿,即便老头子他看不出,那么族长和二哥也看不出来吗?

于氏不信,但转即想到一种可能,便就似被孩子一脚踢炸的猪尿泡一样瞬间萎了族长、李春山、甚至还有老头子,他们都站到继子那方去了!

郭氏看着先前都众心捧月一般围着她婆婆说话的侄儿媳妇们现都捧着红枣一个丫头殷勤,不觉心寒:这可不就是俗话里常说的“墙倒众人推”吗?

郭氏心里气苦,但接到江氏递来的酒碗却还是强颜欢笑道:“倒是多些你了!”

何稳婆端起酒碗。她看那酒液橙红透亮,酒香扑鼻,也不必人让便端碗饮了一口,然后赞道:“好酒!”

“不过,这酒比咱们家常喝的都厚,酒劲一准的大。咱们可得悠着点儿,慢慢喝!”

闻声陆氏自是立刻附和笑道:“何嫂子是惯会喝酒的,既然您都说是好酒,那一准儿就是好酒。”

“来,来,来,酒碗都端起来一起喝一杯,咱们就算开席了啊!”

陆氏见李桃花一直不露面,于氏还在生气,而红枣年岁小,不会喝酒,便就主动担起了席面上劝酒的职责堂屋男席劝酒的笑声都传过来了,她们女席这边也不能拉下!

如此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红枣想着该上面了,便就去厨房让余甘氏下了面条,然后又盛了卤蛋,使四丫五丫端进了堂屋。

俗话说“酒壮英雄胆”。李高地平素原不是个多话的人,但他一喝酒就会话多。加上今儿酒席上,他被谢子安连敬了三杯酒,恭维得有点找不到北,竟就没话找话地和谢子安拉起了家常。

“谢大爷,”李高地带点醉意问道:“你家里还有啥人啊?”

谢子安好脾气地笑道:“我家里有祖父、父亲和儿子!”

其实李高地现也不算醉他头脑清醒,除了脑子转得有点慢。

李高地想了好一刻,方才说道:“你爷,我知道,是咱们雉水城的这个,”说着话,李高地比出大拇指来夸赞:“头一号大人物。”

“你爹,我也知道,现在在做官!”

“你,不用说了,现都是秀才公了,将来也是当官的料!”

“你儿子?”这个李高地还真不知道,于是他随口问道:“你有几个儿子?”

“哪儿有几个?就一个!”

“就一个啊!今年多大了?”

“十一了。”

“十一了啊,说亲了没?”

来上面的红枣……

她爷这是喝多了吧?红枣心说:不然不能把谢大爷当成她二爷爷随便的扯闲篇。而谢大爷,估计喝得也不少,不然不会她爷问啥就答啥,都不带打愣的!

抬头再看看跑到次席上敬酒结果却为一众兄弟子侄拉住灌酒的李满囤,红枣无奈地摇摇头:原来,她爹才是喝得最多的那个!

今儿是李满囤生平最得意的一天,比先前建房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