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要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为什么这么难……

我将全家福抱起,用袖子擦去上面的污渍,我爸在照片里冲着我笑。

对他的印象早就模糊,可永远记得他身着军装逆光走来,冲着我招手的一幕。

新闻上铺天盖地歌颂军人伟大军人光荣,他们流血流汗保家卫国,牺牲后家属连个公道都讨不回吗?!

所有人都仗着我们孤儿寡母,软弱可欺。

既然在这里讨不回公道,那我就去军区讨回爸爸!

我背着一等功臣的牌匾,坐了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到达我爸生前所在部队的大门口。

背脊挺直,双手拖举牌匾于头顶,含泪跪地:

“叔叔我不要这个一等功了,你们把爸爸还给我好不好?”

阳光普照下,牌匾红的热人眼眶,金色的大字更是熠熠生辉。

当“一等功臣”四个大字映入警卫员眼中时,他们严肃的脸上瞬间发生了变化。

警卫员立马将我从地上扶起来,询问我的基本情况。

当我说出我爸的名字时,警卫员怔愣半晌,红了眼眶。

“你是姜海潮的女儿?”

我鼻尖酸涩,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原来,除了妈妈,还会有人记得我爸爸叫什么。

他眼眶湿润,仔细看着我的脸,哽咽出声:“像,像海潮,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再见到他的女儿!”

然后打了一通电话,将我往里面领。

训练场上,操练声声声震天,气势恢宏。

军人个个身姿挺拔,训练有素。

我爸也曾在这片土上挥洒汗水,心中盛满保家卫国的理想,不惜为此献身。

远处一批身穿军装的男人朝我快步走来,我满心忐忑,脚步迟疑。

这里会不会也碰壁呢?他们会不会早就把我爸忘了,只剩下一等功臣的牌匾徒有其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该怎么办?我躺在病床上的妈妈怎么办?

越想越忐忑不安,眼泪忍不住往下落。

“砰!”

我重重跪在面前的军人前,接连磕头,“求求叔叔们救救我,救救我妈!”

沙石磕进额头,凹陷红肿。

痛不可怕,无处申冤才可怕。

“哎!”不等我再有多余的动作,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来。

为首的男人气势威严,看我的眼神却心疼,“你就是小雪吧,当初见你的时候不过五岁,没想到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小雪?海潮的女儿!”

“太好了!居然长这么大了,真好看!”

“像嫂子,更像海潮!”

跟在身后的叔叔们,看到我纷纷赞美感叹,有些甚至眼眶湿润。

我能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温暖善意,将我心中的黑暗害怕慢慢驱散。

他们将我带到办公室,掏出一大堆糖果饼干。

“好闺女吃这个,国外的饼干巧克力。”

“吃我的吃我的,这是外面小姑娘流行的糖炒栗子。”

“让开让开,你们那都不营养,快尝尝我去食堂打来的炖猪蹄。”

坐了一天一夜的车,我又担心又害怕,连厕所也不敢上,只死死抱着牌匾。

现在看到这些,我再也忍不住狼吞虎咽吃起来。

旁边的叔叔给我端茶倒水,心疼又慈祥的叮嘱我慢点吃。

我恍惚觉得,小时候有个同样穿军装的男人,也是这般笑看着我吃饭玩闹的。

那个人无疑是我爸,他也曾这样陪过我。

眼眶再次酸涩,我看着眼前这些对我充满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