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难,而是特别难,因为它关系着公检法的公信力与权威性,何况当初侦办那个案子的人如今已是高官,方方面面的牵系就更复杂了。傅云宪说这番话时的神情莫测高深,竟与虞仲夜如出一辙。最后这位大律师送给他聊以安慰的七个字――

不信千秋无定论。

傅大律师说得不错,但他始终不甘心。后来傅云宪因为一桩案子被吊销了执照,他便委托了另一位叫许苏的律师进行申诉。许苏年纪轻轻,虽远不及傅云宪名头响亮,但两人关系不一般,请了他跟请傅云宪本人也没两样。许苏对刑鸣很尊敬。毕竟,在这个一切唯收视率是瞻的,还能有这样一个敢发声、能发声的主持人不容易。但他也对翻案不乐观。廖晖刚进去那阵子,许苏很积极地向刑宏案的原审地法院提起了申诉,然而确实没有新的证据,原审地法院不予理睬,压根就没提起审判监督程序。许苏是个勤快的,深信勤能补拙,又劳心劳力地跑了省一级法院,结果还是白跑。后来他跟刑鸣说,只有指望最高院指定再审了,可哪儿那么容易呢,不如你让虞仲夜帮帮忙,前明珠台台长人脉尚在,余威犹存,说一句顶他一个小律师忙活一年。刑鸣不是没想过这法子,但廖晖案已经让虞仲夜丢了官,他又怎么好意思再让对方??浑水。

何况,自虞仲夜离开明珠台起,外头就有个说法,虞仲夜只是外放锻炼,早晚还是要回到体制里的。

最近,这阵风又刮了起来。刑鸣打开车窗,任冷风吹了自己一头。他此刻处在愤怒爆发的边缘,仍感到心脏一下下钝跳,疼得厉害。

商而优则仕,这样的例子不鲜见,何况虞仲夜本来就当过官。刑鸣其实也听闻了近来的风声,知道虞仲夜离回归体制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