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跟了他那么多年才逐渐看出其中险恶。
人心是一条不能渡的长河。
她也渐渐懂了他的难处,开始对生人设起无形的防。
这么多年,如此可笑,她怎么会因为一条荒诞可笑的短信上了一个男人的车,而这个人对她又如此敌意深重。
“万俟缚泽把你看得跟宝贝一样,这次怎么舍得让你自己回来?”
何泠泠听到熟悉的名字心下一动,下意识握住了手上的镯子。
“你不就是知道他没回b市才找我出来的吗?”
既然已经上了车,就要保护好自己。
这次……她等不到他来救她了。
关凯轻笑,他看向她腕间的镯子。银色雕花,很是古朴,也带着庄重。
他突然扯住她的手,何泠泠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回扯自己的手。她觉得冷汗顺起。可哪里敌得过一个男人的手劲。
她听见他问,“你猜,七年前,万俟缚泽是怎么把关越送进监狱的?”
何泠泠闻言停了挣扎的动作,猛地抬头看向他。
关凯没有看她,却是看着她腕间的镯子。他用拇指一点点摩梭镯间的花纹,眼里是深不可测的笑意。
每一个字她都听见了,所以心上是如雷的击打。
摩梭镯子的手拿开移到了她的脸上,他看见她惊地连推开他都忘记,眉眼间除却疑惑还有痛色。
痛?你也配痛?
何泠泠的样子让关凯笑出声,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过保守了些。
原来万俟缚泽连这些事都不舍得让她知道,而关越却被他像赶走一条狗一样先送去监狱,又因为他对何泠泠有威胁要被送到南方。
他的手划过她白皙的脸蛋,到她的喉间。
这么细弱的脖颈,也许只要七寸力……不,也许是五寸。
何泠泠看见他眸间的杀意后猛然回过神来。
在窒息感到来之前她先感到剧烈的晃动感。
车子在晃,只用五寸力就可以掐死她,那用多大的力,又有多大的怒气,才能把车门踢到凹陷下去呢?
0064 出膛(5)
已是冬日,正中午日头很烈,却绝不温暖。
白色刺眼的日光像是带着寒意,万俟缚泽把何泠泠扯出来塞进自己的车厢里。
因为生气,他的动作带了些力道。
何泠泠被“摔”在车里,她吃痛轻哼一声。万俟缚泽没有看她,脸上、身上都是冷意,可仍是帮她把安全带系紧才离开。
泠泠想要拉住他。她莫名心慌,却仍是失了手。
于是只能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再次靠近那辆车。
他似乎……又瘦了些。
万俟缚泽不愿与关凯多言,即便关凯昨日今日种种逾距,他奔着解决这件事的态度试图与他交涉。
在y省生病留下的后遗症还未过去,他的嗓音有些哑。
“我愿意保你和关越,前提是你以后不能再见何泠泠。”
关凯却是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径自开口,像是在问他,可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曾经在想,沈言是万家什么人,要让你大动干戈,顶着把两家情谊闹僵的风险保他。
“我查了很久,都没有头绪。那时候我太幼稚,只想着报仇,可你们做事太过谨慎,我又权单势薄。后来也算老天长眼,让我看到你也有一根软肋。”
关凯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看万俟缚泽反应。
出乎他意料的,他神色丝毫未变,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像是生了场病。
这样看,平日高大的男人也显得有些脆弱。
他叹口气,竟像是有些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