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最先下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性,身上穿着墨绿色军装。
智汶迅速迎上去叫了声“许司令”。
那人只问“那小子呢?”
智汶不敢怠慢,却也是压着心头的惧意回到:“已经上山了。”
中年男人面上是冷酷与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人无端生惧。智汶的话音刚落,他便朝不远处登山口射出一道犀利审视的目光。
一声“哼”几乎是从鼻孔出来的,吐出来的话带着力度。
“胡闹!”
智汶把头埋得更深了些,知道这话不止是说给那个上山的小辈,更是说给他的。
他受了这一声责怪,只是怕万俟缚泽有丁点闪失,自己无法向万家的人交代,连在许家面前,也不能做人。
连同万俟缚泽本人在内,已有三拨人上山,却因雨势与其他因素,全无音讯传至山下。
此刻在自然面前,所有外界工具都失了效力。
只有生生靠人力,意志,不能斗出个好歹,也许能捡回一条命来。
ps:这位是鹅子的亲舅舅,老许家滴人儿。也是个暴脾气哈哈哈哈哈
快乐??(ˊωˋ*)??
0058 生日(7)
人生有多少个十五年?许成与姐姐已有十五年未见了。
也许所有的弟弟都会无理由地讨厌姐夫那个把姐姐从自己身边抢走的人。
所以从很早以前许成还小的时候,他就很讨厌万俟家的那个人。
父亲让他叫他六哥,他挑着眉看那人,就是不说话,被父亲一脚踢在身上。骨头仍是硬的,还是不叫。
万俟泊倒是毫不在意,爽朗地揽住他的肩。
那时他在南方某军校念书,还未毕业。万俟泊与许奕正是热恋时刻,他是看不懂姐姐为什么要与这个看起来比他还要粗糙的男人恋爱,尤是那张脸,一看就是带不好兵、打不了仗的书生样子。
后来入伍在部队见了万俟泊,两人真过了招。他见了练兵场万俟泊裸着上身的血性与身上真枪实弹留下的“勋章”。也是那次许成第一次叫了万俟泊“哥”,可仍不愿叫“姐夫”。
一个大小伙子,在这事上说不出的别扭。回望着半生,就是许奕真的嫁到万俟家后,他也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唤一声“姐夫”,可是姐姐终究是属于那人的了
许奕的墓碑之上,烫金正楷,写的是万俟泊之妻,而非许成之姊。
他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姐姐。
这场厄运是谁带来的呢?
他一生未娶,没有子嗣,把姐姐的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去养。姐姐一家人都最喜欢小幺,轮着番地疼他。他看不惯,觉得男孩子会宠坏。他最爱阿嶦,那个孩子从小沉默寡言,是个“小军迷”。他最像自己,许成也愿意养他。姐姐知道他的心思,假期就会把小阿嶦送到他身边。
他不信鬼神,不信报应。可是即便他真信这些,他自诩自己、姐姐此生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
可是那个总是毫无顾忌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的姐姐、那个在老爹用藤条把他身上抽出伤痕后红着眼帮他涂药的姐姐、那个穿着洁白婚纱为万俟泊套上婚戒的姐姐……
怎么就会被大海夺取生命呢?
连同阿嶦,那个孩子蹲在身边摆弄军舰模型的身影恍若还在眼前。明明就在暑假他还眼里有光一样告诉他:“舅舅,我要考军校。”
少年声音绕在他的心头,像是青春版自己,转瞬,就卷入浪中。
三个人去海边,只有小幺一人活了下来,可也是重伤。
他径直去了万俟泊所在之处,只见他喝的烂醉,他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狠狠一拳挥上去。
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