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黑暗岁月,母亲带着狂躁的殴打让他的鼻腔出现故障,即使没有外界压力也会时不时流出鲜血。
那时,其他孩子的鼻腔里闻到的都是干净衣服上好闻的洗衣液香气,而他却总能闻到骇人的血腥味。
起初他还会产生恐惧,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后来在母亲无数次挨打中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出问题的不止是他的内心,他的鼻腔也不能自由地控制住鼻血了。
他也很想用母亲作为补偿的奶油蛋糕来填补内心狂风四起的漏洞,可是一旦鼻血发作,又恰巧碰上一定要笑着吃完奶油蛋糕的时候,他就必须要忍着两种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腥气,强行吃下这个并不会让他开心的蛋糕。
母亲近乎病态的掌控欲让他下意识给爱与恨作出复杂的定义,他每天光是分析在母亲身上得到的负面情绪就要花去大部分时间,用根本无法称之为正常的母爱来麻痹自己的内心,久而久之他就变成一个狂躁的傻子,又在往后的岁月中遭受到阮栩谦同样手段的控制,成长为一个癫狂的疯子。
只有阮灯千次万次不知疲倦地将他从悬崖边缘拽回,用最澄净的爱意浇灌在他的心头,唤起一小片名为至善的原野。
从那时起,傅初霁就暗自发誓,他流多少鼻血都没有关系,他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谁敢在阮灯身上做文章,他就会利用数万倍的愤怒报复回去。
不仅是为阮灯报仇,也是为他心里那个在小时候不敢向命运反击,总是流着脏兮兮鼻血的小男孩报仇。
第68章 68 心软的神 68 “只要老婆愿意原谅我,我…
混乱的现场终于得以控制后,艾硕察觉到阮灯和傅初霁情况不对劲,主动担任起配合警方做详细笔录的责任,不让他们去打扰坐在门外台阶上的两人。
阮灯把傅初霁拽到一边后,再三叮嘱让他坐到桌子旁不要乱动,随后骑着小电驴跑到步行街尽头的诊所买双氧水和包扎的药物。
等他回来后,傅初霁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用矿泉水清洗受伤的伤口,他的手还在因未消的恐惧颤抖不已,周身漂浮着阴沉的低气压,看起来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阮灯坐到他旁边,拧开双氧水瓶盖,拉过他的手:“忍忍吧,洗干净了才能放心。”
双氧水接触到破损皮肤的刹那,傅初霁疼得“嘶”了一声,泡沫很快在他的伤口周围浮起。
这种化学药品产生的疼痛是普通消毒药品的数倍,难免会在痛苦中加深烦躁的情绪。
阮灯皱着眉继续为他清洗伤口,不自觉叹了口气:“不是让你乖乖在店里坐着等我嘛,怎么一个人到外面来了,现在外面多危险呀。”
傅初霁忍着手背上的剧痛,还没从刚才的童年回忆中彻底走出来,话语间带着难得的孩子气:“屋里站了乌泱泱一群人,叽叽喳喳的烦都烦死了,不想在里面待着。”
阮灯噘着嘴给清理好的伤口吹凉气,一并用手扇着空气,好让傅初霁的疼痛能快点消失,吹了半天才插空说话:“那等包扎完你就快点走吧,免得他们节外生枝,把今天的事传到圈子里去。”
傅初霁抬手捏住阮灯的下巴,示意他不用吹气了,继续孩子气道:“我不走,我要陪着你一起,还要把你安全送回家,直到你睡着我才能安心。”
他顿了顿,懊恼着说:“我好没用,连保护你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阮灯笑了笑,对他前一句话既没肯定也没否认,把双氧水瓶盖拧好放到一旁。
他伸手撩开傅初霁刻意散落的厚重刘海,从皮肤表层渗出的冷汗浸满男人的额头,有些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滴落到脸颊上,其余大多数都把他的额发打湿了。
阮灯再次忍不住叹了声气,用大拇指揩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