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收起一直在和梁云渡聊天的手机,给傅初霁倒了杯养生的热水:“我听梁云渡说,石君翔最近挺闹腾啊,又是撬高管,又是买黑稿的,这老东西还真想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手段击垮万星?”
“别小看黑稿,光是这些造谣就够万星股价下跌的,最近公司里有名气的人基本都被爆出或真或假的黑料,粉丝这一星期一直在楼底下拉横幅示威,让公司出面给个说法。”傅初霁抬手捏着鼻梁,眉头紧皱,“咱们虽然已经反击回去了,但除此之外,跟造谣者打官司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我都快搞不懂这老头到底要干什么了,万星就算名声再臭也不至于一夜覆灭。”
“商战才打了个皮毛,谈什么收购啊,这老头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白竹恶狠狠地说完,顺便瞪回去一个试图过来敬酒的小鸭子。
傅初霁盯着漆黑的地面陷入沉思,石君翔目前种种所为确实算不上明智的举措,但他却摸索出其中的蹊跷之处石君翔在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
正是因为他性格阴晴不定,做事没有风格可循,石君翔才屡屡做出不痛不痒的举动,用来试探他究竟揪到哪根胡须,才能让傅初霁这只沉睡的老虎从暴怒中苏醒,再从悲愤中消亡。
傅初霁念在他是一个还算合格的经营者的份上,曾经也有过真心把他当做优秀的竞争对手的想法,但他现在不会再仁慈,他绝不会容忍石君翔触碰到他的软肋。
有一个老总喝多了,举着杯子要过来敬酒,打断傅初霁脑海中恶毒的复仇计划。
他顺手端起刚才那杯热水,听见老东西打趣道:“呦,傅总这才隔了俩月就换口味了,清纯小茉莉和火热小辣椒都得尝一口,哈哈。”
“我去你妈……”白竹刚要为这几句下三滥问候他全家,傅初霁一把捂住他的嘴,防止祸从口出。
他对老东西冷笑道:“这是我小丈母娘,明明是朵漂亮的红玫瑰花,哪能是什么辣椒啊。”随后他对老东西身旁的公主使眼色,女生一见情况不对,赶紧拉着人走了。
白竹骂骂咧咧的说老东西嘴不干净,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的输出,傅初霁随意往他手机屏幕上扫了一眼,脑袋上不存在的两只狗耳朵“蹭”的一下就支棱起来了。
白竹用手肘用力抵着傅初霁胸膛,站起身接通电话:“灯儿,咋了……我不忙,你说就行。”
傅初霁把脑袋往白竹手机那边凑,听到阮灯的声音模糊传来:“你认不认识会修热水器的人啊,我刚才洗澡洗到一半热水器突然不出水了,吓我一跳。”
“去你的,别挨我这么近!”白竹用力扒拉傅初霁的脑袋,语气有些为难,“这我还真不认识,这么晚了也不好找人啊,我叫上梁云渡一起去你那里看看吧。”
“不太好吧,这么晚了梁大哥说不定也睡了,我兑点热水把脑袋上的沫冲干净算了。”
白竹握着手机,一面是头上还带着泡沫的可怜阮灯,一面是用口型重复“我会”的积极傅初霁,他犹豫了几秒,做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呃……等等,我还真认识一个修热水器的师傅,他十五分钟……不,十分钟就能到你家,嗯……他现在已经出发了。”
随着白竹挂断电话,傅初霁留下一句“日后必有重谢”,一溜烟消失在走廊尽头。
白竹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算了,傅初霁好歹是真心喜欢阮灯。
阮灯顶着一头快烘干的泡沫打开门时,屋外的冷空气激得他浑身一抖,他看着傅初霁一身西装革履,手中提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工具箱,茫然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傅初霁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用电视剧专用腔调说:“阮先生您好,我是今晚为您服务的修理师傅,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我进去为您修理热水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