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如何对一个接二连三伤害过他的人,问心无愧地说出“爱”这个字?
阮灯抬起手背擦去不停滑落的泪珠,小声道:“我被你囚禁以后,每天连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服都要你来做决定,是你自己没想起来让我穿,为什么要怪我不穿?”
其实,只要阮灯想穿傅初霁买来的衣服,只要他开口提及,傅初霁一定能满足他的要求。
只是他承受不起这令人窒息的控制欲,故意拿着叛逆与傅初霁作对。
如今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被傅初霁提出来反复鞭挞,无不提醒着他们那荒唐的一年看似美好,实则只要认真回想起来,每一件事中都能找出致使情感破碎的裂缝。
阮灯委屈的反问换来傅初霁的沉默不语,男人没有为自己的罪行进行辩解,也没有询问这段视频的来由,这种类似于自暴自弃的消极态度让阮灯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出不了什么恶气,反而越想越寒心。
阮灯打起精神问道:“你每天翻来覆去地问我爱不爱你,做爱的时候要问,吃饭的时候要问,睡醒一睁眼的时候还要问,可你懂什么是爱吗?”
“母亲去世后,我好像丧失了爱的能力……我想尽一切办法哄你开心,祈求你能正眼瞧我,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在乎我。”
傅初霁无数次在阮灯面前表达自己对于感情的焦虑与不安,包括这一次,他依然认为阮灯对他的态度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施舍,开心了就来摸摸他的头,不开心了就和他大吵一架。
反正阮灯永远不会记仇,只有他会反复咀嚼每一个细枝末节。
可是不会记仇的阮灯在听到他说的最后几个字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所以你就强奸我?这就是你表达爱的方式吗?”
“对!我不仅强奸你,我还在你上高三的时候每晚给你舔逼,你的奶子就是被我揉大的!我为了接近你不惜嫁给你父亲,每天忍受着被他牵手、亲吻的恶心画面,只为了能多看你几眼!我还在他快咽气的时候告诉他我强奸过你,我恨不得把我的名字刻在你的脸上,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人!”
傅初霁的怒吼吓得阮灯不知所措,尤其是其中爆炸性的信息令他久久无法回神,他瞪着红肿的双眼,局促不安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浑身因恐惧而发出细微的颤抖。
傅初霁一下子慌了神,迅速从暴怒中恢复理智,他伸手想要拉住阮灯的手腕:“灯灯,对不起,我……”
“别碰我!脏死了!”阮灯下意识甩掉傅初霁的手,血淋淋的真相令他惧怕不已,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质问这个疯癫的男人,而不是直接逃跑。
这些被刻意隐藏的秘密在真正说出来的那一刻,注定会将一些事情彻底改变。
天真如阮灯,哪怕被傅初霁欺负得狠了,也从未真正流露出厌恶的神情,他始终相信傅初霁出淤泥而不染,与那些衣冠禽兽有着云泥之别。
可如今听了这番情真意切的“告白”之后,阮灯才终于肯认清傅初霁不那么光彩的一面。
傅初霁情绪失落地收回手腕,低下头不敢再看阮灯满是质疑的双眼,哑声道:“我本来就是一条脏兮兮的野狗,我出身卑贱,为人龌龊,是你把我洗干净的……你不能摸了我的头说要带我回家以后,又不要我了。”
他诉说着满腹委屈,企图用他惯用的伎俩赢得阮灯的心软。
可是说要一起回家的人是他,折断了小爱人翅膀的人也是他,他不允许阮灯远走高飞,更不允许阮灯离经叛道。
在这场互相撕扯对方还没愈合的伤疤的争吵当中,最没有资格叫苦的人就是他。
傅初霁抬手揉了揉酸涩的鼻腔,颤声道:“如果我不用这么卑鄙的方式接近你,我还有什么机会能让你正眼看我?你的世界有阮